“不知道?”,于承东大怒,喝道:“来呀,将此贼押入大牢,严加审讯。”
向来都是锦衣府抓大臣,还从未有过大臣下令把锦衣府给抓起来的。
但周遭的所有人没觉得哪里不对。
于承东身为钦差大臣,前来巡视整顿江南官场,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
现在一个重要人犯死在了锦衣府大牢里,他把人抓起来审讯,似乎也理所应当。
处理了荣少春后,于承东还嫌不够,将整个应天府卫所上上下下全部都押入大牢,让底下的人好好审讯一番。
从诏狱回到应天府后,于承东屁股刚刚沾到椅子上,便有侍卫来报,说是内厂的人送来了重要消息,东西放下人就走了。
于承东让人把消息送过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却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势力,从官面上到民间的,应有尽有,直言这些都是与陆明忠有所勾连的人。
“内厂!”,于承东狠狠的捶在了案几上。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陆明忠就是死在了内厂手里。
“内厂无法无天,比之锦衣府还不如!本官定是要奏请圣上,严加惩处”,于承东大怒。
对于锦衣府他还能无所顾忌,毕竟现在锦衣府是由永安帝控制。
但内厂他就有心无力了,除了无能狂怒和放狠话,他什么也做不了。
良久,他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外面吩咐道:“来人,请李南将军来一趟……”
……
从金陵到扬州府并不算远,坐船的话更快。
贾瓒一行从金陵连夜乘船出发,第二天上午便赶到了扬州城外。
抵达地点后,没瞧见江北大营的影子,忠顺王很是长舒一口气。
扬州守将见南边来了个不知来历的军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召集士卒关闭城门。
等看清对方军旗上一个大大的“贾”字后,这才反应了过来,这是折冲军来了。
城门重新打开,守将亲自领着人出来迎接。
“不知侯爷到来,有失远迎,望赎罪”,城前官道上,守将带着畏惧的道。
谁不知道这位侯爷来江南是为了查贪腐的,他的屁股可不干净,哪里经得住查。
贾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本侯要办事,扬州城防,暂时由本侯接管。”
说着,便挥挥手,让麾下将士去接管四方城门。
“侯爷……这……这不合适吧”,守将连忙道。
不能你说接管就接管,鬼知道你想干什么。
“怎么?你有意见?”,贾瓒冷眼斜视,带着丝丝杀意的问道。
一个区区守城将领,自是不敢跟他顶缸,只得服软讪笑道:“侯爷说笑……侯爷请便……”
大量折冲军士卒飞快的接管了城门,原本的守将皆是被驱赶下了城墙。
不多时,城门又一次被关闭,随之而来的是贾瓒亲自下达的戒严令,要求百姓各自返回家中,无故不要外出。
如此不同寻常极为突兀的戒严令,着实令百姓们深感不安,只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着急忙慌的放下手头上的事,跑回自己家里关好门窗,带着丝丝惧意的打量着外头。
方才还是一片繁华热闹景象的扬州城,迅速的空寂了下去。
扬州知府等地方官员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前来请求拜见贾瓒,打探事情。
但连见都未见着贾瓒,便被侍卫给挡了回去。
城门接管之后,贾瓒亲自率领人马,将城西一处豪奢园林团团包围。
此间园林大门紧闭,门楼上高高挂着个金光闪闪的匾额,上书“甄府”二字。
这是太上皇最后一次下江南之时,亲手所题,素来被甄家作为镇宅之宝挂在门楼上,用以炫耀和威慑。
朱漆大门前,贾瓒翻身下马,静静的打量着甄府。
在他身后,忠顺王整个人都罩在黑袍之中,使人完全瞧不清面貌。
不多时,大门徐徐开启,一身材圆润,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笑的好似弥勒佛一般,从门内步出。
他无视周围一片肃杀之景,对贾瓒亲切的道:“瓒哥儿来了,你瞧你都不派人通知一声,快些进来,老太太多年未见,想你的紧呢。”
此人乃甄家现任家主,江南织造局总管,兼体仁院总裁,甄潭。
他口中的老太太,便是甄家老太君了,年纪与贾母相仿,在甄家的地位也与贾母差不离。
贾瓒并未回声,双目直视甄潭,口中压低声量,对身边的忠顺王问道:“后头如何处置,还望王爷示下。”
忠顺王沉思一番,道:“则璞且去,尽量让他们把人交出来,能不流血总是好的。”
贾瓒点点头,迈步上前,拱手道:“来江南多时,却分身乏术,未能前来拜见,还望世叔海涵。”
“瓒哥儿言重了,快些里面请”,甄潭笑呵呵的侧身请他进去。
贾瓒笑着点点头,对身边人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
“大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