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身材纤细的马映雪在她的衬托下愈发瘦弱,也未在意女人的话,轻轻屈膝一礼。
这是她名义上舅舅的妻子,赵氏。
“哼”,赵氏从鼻腔里挤出一道冷哼,庞大的身子朝旁边让出了路,扭了扭下巴:“进来吧。”
马映雪抿着樱唇,垂着螓首迈入门槛。
正待这时,身后响起一妇人惊讶的声音:“呦,赵嫂子,这是谁啊?”
马映雪扭头一看,却见是一寻常打扮的夫人,口中也挎着个篮子,看样子也是出门买菜刚回来。
赵氏对这妇人便客气了不少,笑着道:“嗐,我家那口子的一个远房外甥女,家里遭了灾,来投奔了我家。”
扭头又对马映雪很是不满的道:“你这孩子怎么没一点儿眼力见儿,这是你隔壁王婶儿。”
“嗐,不用客气……”,那妇人漫不经心的回着她,一双眼睛却是上下打量着马映雪,好似在瞧着什么稀罕物件儿一般。
马映雪被她瞧的很是不舒服,垂首朝她一礼,唤道:“见过王婶。”
“好好”,王婶笑眯眯的瞧着她,随口敷衍道。
直将马映雪从头到脚瞧了一遍后,便扭头望向赵氏,眼珠子翻动了下,上前拉着赵氏的胳膊道:“赵嫂子,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赵氏莫名其妙的回着。
直走到一边,王婶又扭头瞧了一眼马映雪,这才低声的道:“这孩子的事儿,你能不能当的了家?”
赵氏愣怔的望着她,似乎知道了她想说什么,面色一紧,垂首想了下,笑道:“你想保个媒?”
“嘿嘿嘿……”,王婶笑着默认。
赵氏笑意收敛了些,郑重的朝着王婶道:“这丫头,也不知走了哪门子的运,来到京城后,竟是自个跑到宁国府当上了厨娘,你想保媒,可得掂量掂量男方家里条件。”
“呦,宁国府!?”,王婶失声惊呼。
赵氏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炫耀的道:“是啊,一个月能拿三两银子呢,比她老舅还能挣钱……”
“额……这……”,王婶面色有些难堪。
一个姑娘家,每个月就能挣三两,别说与女子比,便是一般的男子都挣不了这么多。
更何况还是在宁国府做事,身份上天然就比寻常百姓高一截。
别看赵家也是个平头百姓,但这个外甥女,家境一般的人家还真就配不上。
“唉,看来我这媒人是做不成了”,王婶苦笑着摆摆手。
“谢谢嫂子挂念,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知足了”,赵氏很是亲近的拉着她的胳膊。
两个妇人又在一起说了几句话,这才分开。
从头到尾马映雪就安静的站在门口望着她们,直到赵氏上前,王婶走远了,这才小声问道:“她没问题吧?”
“多少年的邻居,就是个寻常人家,没问题的”,赵氏圆滚滚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不屑与轻浮,眼神锐利的扫了眼王婶离去的方向,口中回道。
马映雪点点头,与赵氏一同关上了院门。
不多时,门口的路上,王婶折返回来,面无表情的望着赵家院门,冷哼一声,扭头回到自家院子。
关上院门后,又直接来到耳房门口,恭恭敬敬的弯腰唤道:“大人”
“探出什么了吗?”,从房门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冷冰冰的声音。
“她很谨慎,没探出什么有用的来”,王婶躬身道。
那男子叹了口气,幽幽道:“是我心急了,这家人藏了这般久,又岂能如此容易便会露出马脚。”
“把这家人盯紧了,不要打草惊蛇,慢慢把他们在京城的据点给搞清楚。”
“是”,王婶冷声回道。
另一头,马映雪与赵氏一同来到里间。
名义上是马映雪舅舅的赵冈正在桌旁写写画画。
马映雪上前一步,朝他屈膝行礼:“见过堂主。”
他皮肤黝黑,身材虽瘦,但满是精壮的肌肉,衣着很是破旧,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一看便知是长年累月干苦力过活的人。
只从外表,任谁也瞧不出来这个汉子竟是白莲教在京城的头目人物。
“贾府前几日有些动静,与你没什么关系吧”,赵冈头也不抬的道。
马映雪摇摇头:“不知从哪进来个飞贼,刚一进府便被抓住了,只是府上女眷众多,唯恐还有同伙,这才到处搜捕,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嗯”,赵冈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抬首道:“贾瓒已经回府,你何时动手?”
马映雪苦笑道:“他很是谨慎,自回府后,但凡是厨房送出来的吃食,必须要有做菜的人先一步试毒,直到半个时辰后没事才能上桌,我一点机会也没有。”
赵冈脸上浮出一抹怒意,攥起拳头敲了下桌面,厉色道:“此贼号称勇武非常,未曾想竟是这般的怕死。”
又朝马映雪问道:“他可曾认出了你?”
“堂主说笑了,在府上的丫鬟婆子小厮侍从等等,加起来足有大几百,他闲着没事去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