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往外瞧了下,估摸道:“算算时辰,应是快要回来了。”
“哦”,王子腾点点头,想起现下江南官场的惊涛骇浪,关切的问道:“江南官场当下人人自危,如海兄弟身处漩涡中心,不会有事吧?”
“额……”,贾政面色犯了难。
王子腾这话着实是问错了人,他整日游手好闲,尤其是来到此间庄园居住后,更是天天带着他的那帮清客四处游玩,哪里能知晓千里之外江南官场上的事?
不过堂中却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在一旁的探春听见这话,便开口解释道:“此事我听瓒哥哥提起过,江南官场风暴就是因姑父而起,他为官清廉,任是狂风暴雨,也落不到他身上来。”
“反而因顺天府尹贾雨村涉案其中,顺天府空缺,瓒哥哥的意思是想把这个位子留给姑父呢。”
一听到贾雨村这个人,贾政面色便有些不大自然。
贾雨村能当上应天府,还是他给举荐上去的,为此还很是浪费了贾家一大股香火情。
结果上去的却是个贪官污吏,着实让他汗颜。
王子腾面上微愣,心中随即生出一股羡艳之情。
瞧瞧人家,生一场大病,什么都没做就升了官。
反观自己,在辽东忙活了大半年,什么都没捞到不说,官位还不一定能保得住。
些微痛心了一番后,王子腾抬头望向说话的探春,不禁缓缓点头,面朝贾政赞道:“存周教导有方,三丫头虽是女儿身,却有玲珑七窍心,他日定是一位贤内之助。”
贾政面色一喜,捋着胡子谦逊道:“哪里哪里……”,实则心中很是得意。
大号被封了,小号练废了,却还是有个女儿能给他长长脸面。
探春被夸奖的面色羞红,垂首道:“舅舅过讲,我一女儿家,哪里能知晓那般的多,都是瓒哥哥闲来无事与我聊天之时讲起的。”
坐在一旁勉强应付着王夫人热情的王清淑,一直偷偷打量着这边情形。
听到探春字里行间与贾瓒颇为亲密,心中很是不爽。
当即便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三妹妹与瓒哥哥时常私下相处?”
这话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落到探春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再抬头望向王清淑,却见她一双英气十足的眸子,略带些挑衅的望着自己。
探春心思缜密,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心里也生出了些火气。
你跟他很熟吗?瓒哥哥也是你能叫的?
开口道:“那当然,二嫂有了身孕,自是不便再操心东府事宜,现下由我与琏二嫂一同操持,自是经常与瓒哥哥碰面。”
言罢,又露出笑颜,朝王清淑道:“倒是姐姐应是未见过瓒哥哥几面吧,以后当是要来此走动走动才是,不然时间一长,亲戚之间便生疏了许多。”
一番夹枪带棒,听的王清淑面色铁青。
好个庶出贱女,也敢与我这般讲话。
当下就要与探春再争锋一番,这时,外间叮当环佩,珠帘响动。
贾瓒带着笑脸盈盈的黛玉一同返回。
“哎呀,玉儿回来了”,贾母面上一喜,在鸳鸯的搀扶下起身,朝她招手让她过来。
黛玉目光微微打量了堂内众人,却见王子腾也在,面上含羞,上前屈膝行礼:“见过老太太。”
“好,好”,贾母将她扶起来,捧着她纤细的两肩上下仔细观瞧,有些心疼的道:“你回金陵一趟,怎的还消瘦了许多,可是下面的人伺候的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