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不愧是以后能成为一方诸侯的人,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他从这些乡民眼里没有看到一丝丝对自己这个使君的敬畏,如果张良真的下狠手,今天他可能要吃大亏,于是赶紧挤出笑容。“贤侄,刚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张良莞尔一笑,也说了句。“叔父大人,我也是开个玩笑,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误会呀。”随后挥手让张家村的众人放下武器,准备继续带着刘焉去参观牛家的那个兵器作坊。沈阎和那些护卫本也想跟进去,却被张三带人拦在了门外,因为张良说过,此地只允许他点头同意的人进。
进来后的刘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里面的库房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钢刀,弓箭,弩箭,最离谱的是他还在一间房子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的衣服,有点像是甲胄,可上面铁片数量不多,里面填充着数量不少的棉花。“贤侄,这东西是什么?”
“这是棉甲复合甲,简称棉甲,对刀剑的抵抗力比铁甲差一点,但胜在便宜,又比较厚实保暖,所以我准备给这十里八乡的青壮门一人来一套,目前也就生产了一百来件,主要是棉花用完了,正准备派人出去收。”刘焉嘴角抽了抽,自己想问的重点是这个么,是你他娘的又是造刀剑,又是藏弓弩,现在更过分了,还要给每个乡民发甲胄。
“唉,贤侄你刚才不是说不造反,现在怎得生产这些东西,有些是违禁品呀。”张良指了指北边的方向,问了一个问题。“叔父仔细回忆一下,鲜卑多久没有入侵过幽州了,如今黄巾乱起,天下处处燃起战火,一旦这些胡人南下,我们拿什么挡,是靠这个已经自顾不暇的朝廷,还是靠叔父你呢。”
刘焉的脸色数变,心中暗呼糟糕,此时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国内,心中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都忽略了在北方虎视眈眈的异族,不止是鲜卑,还有匈奴、羌胡等实力强大的胡人,他们都在等待大汉这个巨人倒下,好狠狠上来撕咬一口。
其实汉朝不是没有人能看到这一点,也有许多与异族相邻州郡的官员上报了朝廷,希望其要警惕异族在这个秋天入侵,早早做好战争准备,可是这些奏书到了洛阳后全部石沉大海。
因为那些位子上的高官认为攘外必先安内,那些胡人只不过疥癣之疾,最多进来抢一抢,吃饱喝足后就会离去,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的家族又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他们正忙着物色一位合适的人选,来除掉为祸的十常侍,平息内廷的混乱,将大汉朝这辆脱轨的马车重新拉回正轨。因为灵帝病重,他这几年在后宫玩得愈加过火,再加上服用虎狼之药的缘故,身子早已经垮掉,如今已经医石难治,形销骨枯,躺在病床上等死,此时所有人都在等这位荒唐的帝王结束他的生命。
回过神来的刘焉说道。“所以你才在这乡间训练乡勇,生产武器,就是为了抵抗异族?”张良苦笑了一声,然后回答。“不然叔父真以为我心有异志,在暗中积蓄实力,时时刻刻准备倾覆这大汉江山?”
刘焉此刻已经失神,喃喃自语的说道。“难道不是么,以你的智慧在此蛰伏数年,玄德他再成为幽州牧,取这天下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张良从架子上取下两件棉甲,一件递给了刘焉,一件往自己身上套,边穿边回答。“叔父说的这些曾经我也想过,甚至已经准备好跑到一处安全的地界,待这天下大乱时,出山择一明主,助其成就帝王伟业。”
“可就没有人想过,这场仗要打多少年,要用多少人的尸骨才能铺成通往那至高王座的路呢,数字多少我不想去测算,但我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我们的汉民,他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我想对百姓好点,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您就说我在挖世家的根基,已经害怕的想转身而逃。”
“所以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我只是想让我汉家儿郎人人如龙而已。”话说完张良就转身离开了屋子,准备再测试一下这身棉甲的防御力。刘焉在原地呆愣住了,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滴落,他曾经也是一个心怀家国百姓的汉家好儿郎,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如今眼里只有利益,满腹阴谋诡计的蝇苟模样。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刘焉终于想通并走出了屋子,张良看到他已经换上了棉甲,就知道了自己没有白费唇舌。“叔父,这个穿起来挺舒服暖和的吧,北方苦寒,士兵们有这东西就连棉衣都省了。”
刘焉因为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身材早已经变得臃肿,再套上一件棉甲像个胖娃娃一样,但他的眼光还是非常不凡的,一眼就看出了这件东西的利弊。“嗯,非常不错,一来你这东西非常适合幽州的气候,二来用材简单,制作起来花费的时间和银钱都远远少于传统的铁甲,可以给每个士兵都来一套,极大的增加了他们的存活率。”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张良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这东西是给普通士兵准备的,将军因为要带头冲锋,我给他们准备了另外的铠甲,叫做明光铠,但那东西工艺复杂,一些核心部件需要手艺高明的铁匠手工反复捶打,我这暂时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得向叔父求助了。”
刘焉叹了一口气。“好一个麒麟才子,我他娘的就不该来,总感觉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