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一家收拾好后就出门了,本来他还想带上自己老爹,但老人念旧,不肯离开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还鼓励自家儿子没事多出去走走。在挥泪告别后三人带着一车竹简就上路了,走时全村的老少都哭着出来相送。
就这样,五十八岁的郑玄走出了自己老家,跟着幽州信使和一众护卫上路了。这时所有人才知道这个老人有多么了不起,不止北海,几乎是他们每到一地歇脚,都有读书人恭敬的前来相送。
郑老师愿意走出那个小屋了,天知道这个消息有多么炸裂。没有几个人关心刘宏驾崩的消息,但郑玄不同,不算一些入室弟子,听过他讲课的学子没有数千也有上万,声名早已享誉天下。
郑玄年少成名,八九岁时就精通算数,十二三岁时,就能诵读和讲述「诗」、「书」、「易」等五经。喜欢钻研天文学,掌握了一系列的“占候”、“风角”、“隐术”等一系列以气象、风向推测吉凶的方术。
到二十一岁时已经博览群书,具有深厚经学功底,并精通历数图纬之学,兼精算数。后从师经学博士第五元先,学习并通晓「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统历」、「九章算术」。后又从东郡张恭祖处学习了「周官」、「礼记」、「左氏春秋」、「韩诗」、「古文尚书」。
在学尽今古文经学两大学派后尤不满足,又从陈球受业学习了「律令」,之后更是游学幽、并、兖、豫等州,便访名儒探讨学问。三十岁后在经学一道上关东地区已经没有比他更能打的了。随后出关东,通过好友卢植牵线拜入关西大儒扶风人马融为师,在其门下学了七年,终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为全国有名的经学大师。
之后便一边在家种田维持生计,一边开始给慕名而来的学子讲学,直到汉灵帝建宁元年第二次党锢之祸爆发,他被圣旨里那短短几个字在家里困了十四年。
学究天人的郑玄能够看懂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却看不透这世间人心的险恶。明明是莫须有的事情,在家教书种田都要受迫害,心中终于对这个腐朽的朝廷死心,专心闭门着书与注释,创立出了“郑学”。
党锢解除后朝廷不知来了多少波人请郑玄出山,许了高官厚禄,却被其以各种理由坚辞不受,甚至连家里老狗生病需要照顾的荒诞理由都用上了。虽然拒绝了朝廷的招揽,但他的气节反而受到人们的一致赞扬,名声愈发响亮。
这么说吧,要不是现在消息传递的比较慢,郑玄又是低调出行只通知了几个弟子,否则这支队伍会被热情的学子堵在北海,苦缠郑师给他们讲学。
所以这等人物去幽州是没有任何危险的,郑益也是路上才明白,如果不是他老子愿意,借张良十个胆子都不敢胡来。父亲口中的迫于无奈,想必是拿捏那个奸滑小子的借口,他已经可以预见玄德师兄会狠狠揍他这个结义兄弟的。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在郑玄抵达涿县后直接去找了刘备,言说自己是被绑来的,让其看着办。于是场面可热闹了,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百姓堵满了张家村,还在给孩子上课的张良在懵逼中就被自家二哥关羽和三哥张飞给五花大绑送到了老头面前。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自家母亲李氏正在人群中怒目而视,知道自己被算计的张良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自己行为,并真心表示忏悔。言说自己有才无德,愿意拜入郑玄门下跟他修行品德,被老头用戒尺在掌心重重打了二十下后这才放开。
此时人群中的所有百姓看郑玄的眼睛都是带光的,要不说人家是文曲星下凡,降服麒麟才子真是手拿把掐的。拜师后张良乖乖交出了横渠四句的最后两句和半部心学,还带老师参观了张家村的学堂和造纸工坊,里面放着精装的「千字文」、「二十四节气歌」,还有正在排版印刷的「几何出解」、「物理学」、「化学」。
张家村的一切对郑玄来说是如此的新奇,仿佛给他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好像回到了最初求学的那个少年时代,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各种知识。张良震惊发现这老头学问绝对不是吹的,已经单就数学一道就已经将自己的存货掏到了微积分,这才堪堪停下。心里暗骂他娘的到底谁才是老师。
没办法,老头张良又惹不起。那天回去还被李氏私下揍了第二次,让自己必须好好听郑玄的话,受气的他只能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好师兄郑益头上。这次到访幽州也改变了其原本死于一次黄巾贼围困之中,算是避免郑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发生,所以张良算计自家师兄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每天带着礼物笑眯眯的去找师母拉家常,不是送香水、镜子,就是送好看的礼物,每天都夸兰氏年轻漂亮,要是这些话从成年男子口中说出来定然是一个油嘴滑舌的轻浮之徒。
但人家张良才十五岁,长得又俊俏,自家来这里后又是送房子,送土地,送农具,送礼物,说话又好听。早在郑益惊愕的目光中从母亲嘴里的小贼变成了我家良儿。
在关系拉好后张良就顺势向师母提出要师兄郑益跟着自己做事,不能让他这等大才埋没。先从当学堂老师教导那些稚童学问开始,顺便在熟悉一下村中的大小事物,以后有机会了将他外放到一地任县令。
郑玄此时正沉迷学问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