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说辞曹操没有回答,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眼里张良比司马徽阴狠十倍不止,这个韩旭之所以能够居高临下的批判自己,只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没有什么好生气和争论的。
在派人询问了司马徽之后,蓝陵在一刻钟之后被带了过来。这少年男生女相,与其姐一样也是绝色,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侥幸逃得一难,也让这笔交易能够继续下去。
韩旭在看了对方相貌后就有七成把握是本人,随后通过其手上的蝴蝶状伤疤彻底确定其身份。后曹操又发了毒誓此生不准司马徽踏出囚禁他的居所半步,二十名工匠及其那艘船会在第二天送到指定地点。
看到了对方的诚意韩旭也很爽快,让曹军在外面一棵大树之下挖出了数口大箱子,里面全部是制好的解药。在给中毒之人服下后,所有人都脱离了危险,纷纷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快要大亮,舒了一口气的曹操这才命令放人,韩旭带着少年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曹营。等到彻底安全后蓝陵开口问道。“恩公,感谢您的搭救。”
“恩公谈不上,不过是一笔交易罢了。只需感激你家姐,那个女子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你换得脱去枷锁的机会。”
“有些答案去了益州你就自会明白,对了,有人让我带句话。那就是以后要活在阳光里,把你姐的那份也捎上。”
“没必要整日想着报仇,你的仇人司马氏族已经烟消云散,仅剩下一老一小活在这世上。那个水镜先生司马徽被囚禁在方寸之地不得动弹,另外一个要是敢露头也很快会遭受追杀。”
蓝陵低头不语,脑海中陷入了几年前的回忆,那是和蓝若最后一次见面,姐姐的音容笑貌还仿佛在眼前。“阿陵,我要去益州了。我要在那里等一个机会,如果是他,一定能救你出去。”
泪水不自觉的打湿了衣衫,蓝陵瘪着小嘴开始哭,他情愿不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情愿给人调教成男宠去侍奉贵人,情愿一生活成个物件,也要让姐姐活着。
看着少年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更加苍白,露出一抹凄凉的美,韩旭似乎明白了为何刘焉会被迷成那样。心里不由更加佩服那个以身入局,用性命做子,胜张良一招的奇女子。
刘焉曾在张良离开前,私下花万金求了一首咏兰诗。就为了寄情于诗,用来思念喜欢兰花的蓝若。诗曰:独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
姐弟两人因生的好看就遭此番劫难,家人被杀,他们也被人抓走当成玩物来调教,不得不说是一场悲剧。但不说在这乱世,就是在那太平盛世,在阳光照不到的隐秘角落,这种事情仍旧在不停上演。
为了保护蓝陵安全到益州,韩旭在得到了那艘大船和数十名工匠后,选择走水路回幽州。然后在草原绕一个大圈,从金地、陇西一线进汉中。
虽然有点费工夫,但胜在安全。最近中原局势诡谲难明,眼看着就要再起战事,万一在途中遇到不测,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之所以费这番手脚,也是因为人情债向来最难还。
等到眼线汇报韩旭走了后,曹操来到一处幽静的宅院,这是为司马徽准备的住所。往后余生,他将在这里度过,一步也不能离开。
此时的司马徽已经不似数年前那样意气风发,满头青丝皆已变为白发,原本饱满的面颊,也像失去水份一样干瘪了下去。唯一不变得就是那双深邃的眸子,此时正盯着棋盘上的黑子发呆。
曹操坐在对面没有说话,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闭眼慢慢品着。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司马徽重重叹息了一声,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白子。
“老夫自小有奇遇,得异人传授学成一身本事,通儒、法、道、兵、纵横、阴阳、医、农等百家学问,会天文地理、墨家机关、公输攻城、奇门阵法等异术。”
“自十二岁拿起棋子开始,共与人对弈六千五百三十七场,无一败绩,后开始与自己下棋。三十二岁建立颖川书院,堪称桃李满天下,其中可为一流谋士者不下五指之数。”
“四十五岁时,这天下配做我对手的已经寥寥无几。孟德,你说我此时生出野心,想要颠覆这个腐朽的汉朝,让司马氏族以后得了这天下,有错吗。”
对方虽不再喊他为主公,但曹操并不在乎这点细枝末节,想了想回答道。“没有错,我也是后来才明白,大汉的衰败不在于那场黄巾之乱。”
“根子其实在世家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就像蚂蝗一样趴在这个巨人身上吸血,包括我曹氏。此时的它已经病入膏肓,积重难返。”
“要是不乱,要是不变,底层的百姓只有死路一条。这是大势,是天要亡汉,非乃人为。好笑的是自张良那个刨世家根基的阴人出现之后,各州久久扑不灭的黄巾贼子竟全都销声匿迹了。”
“而这天下非他刘姓一家之天下,乃是所有人的天下。姓袁亦或是司马,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司马徽眼含赞许的看着曹操,开始继续讲述。“原本我欲行借鸡生蛋,鸠占鹊巢之举。人选自然就是你曹孟德,按照我的计划,会送你郭嘉、戏志才、荀彧等颖川书院出来的众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