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银光素裹的万里荒漠中,突然出现了三骑,乌垒城上负责警戒的士兵立刻敲锣,无数弓弩手闻声赶到,搭弓上弦将弩箭瞄准了他们。“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秦宜挥手让护送他的乌孙骑兵停在三百步外,他则是勒马之后缓步走到了城下,大声的回复道。“乌孙相大禄秦宜,秦长卿,求见张军师。”
为避免张良不见自己,他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前些日子唆使别人下毒,派兵围城欲杀上使者,就是在下。”
这话说完后,一支长箭立刻离弦而出立刻射在秦宜身前三步处,不过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张子仁冷冷开口。
“为何不躲,你们乌孙已经完了,就算将你斩杀在此地,我也不会有任何处罚。”
秦宜瞥了一眼城上的张子仁没有回答,而是将身后背着的琴拿到手中,随后盘膝置于身前,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弹了起来。
张子仁有些无语,眼前这人太狂妄了,但他还真不能将其射杀。“你们在这看着,要是有什么不对立刻放箭,我前去禀报军师。”
等到张良闻讯到了后,看了一眼城下的秦宜,让弓弩手将手中武器放下,随后看向一同留守乌垒的周瑜。“公瑾,这人弹的曲子你可识得。”
周瑜闭眼听了会后,这才缓缓摇头。“不曾识得,但其中的杀伐之音乃是我生平仅见。难怪子仁不悦,确实是个狂徒。”
张良想了想后给身边众人解释此曲来历。“我是在蔡公,也就是我那岳丈的藏书中见过,这首曲名为「聂政刺韩王」。”
“乃是一首早已失传的古曲,眼前这人正在弹奏的正是其中刺韩、冲冠、发怒、投剑的四部分。如此听来自然觉得杀伐之音甚重。”
“原来如此,想杀我之人竟是乌孙的这个相大禄,现在我有几分相信了。开城门,将他请进来,毕竟是一国之相,也不好如此怠慢。”
张子仁不解的问道。“良哥,聂政刺韩、荆轲刺秦,这些故事我还是听说过的,你就不怕此人是个刺客。”
“白那古之事想着就让人后怕,万一他也是个武艺高绝之人,还是很危险的。”
听完张子仁的担忧,张良毫不在意的一笑。“我说的是请秦宜进来,可没说让那两个乌孙骑兵跟着,将他们给我关在城外,不服就直接斩杀。”
“还有,你们这些人要是连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都拦不住,不如趁早脱下甲胄,放下手中刀兵,回乡做个田舍郎吧。”
这话将周瑜给逗乐了,身后的典韦和张子仁则是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下去开城门带人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张良在城上见到了秦宜,张良扭头让周围的人全部退到远处,只留下典韦、张子仁、周瑜在他身边,有些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直接开口就将他的来意道出。“是来解乌孙之围,破那个十面埋伏之局么,你可是出手杀了我两次,凭什么认为我会罢手。”
秦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张良,暗赞一声好相貌,面对他的刁难也不以为意。“总得试一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我辈谋士存在的意义,不是么。”
张良也完成了对秦宜的观察,他饶有兴致的发问。“汉胡混血,但说话有理有据,行为举止也与其他胡人迥异。你祖先应该是汉人吧,亦或者是先秦之人。”
“不论前朝,纵观史册,我九州大地数百年来有过大动乱的也就那么几次。要让我猜的话,你们是在王莽篡汉前后流落西域的。”
“逃的够远呐,都跑到乌孙那地方了,到底是谁让你的先祖如此惧怕,又是什么秘密让你自信能从我手上逃过一劫。”
这是秦宜第一次失态,他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张良,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你,你竟然是他们的人。”
“看来你不是诸子百家的余孽,害我白期待了,你想要用来与我交易的秘密根本无用,这事我早已猜到。如果再拿不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就请先生上路吧。”
被摸清底牌的秦宜脸色有些苍白,这可是乌孙唯一的生机,所有的希望彻底没了。
刚才卖相那么好,张良还以为这个秦宜会是一个隐士高人呢,结果真是让他大失所望,三言两语的试探就将其心理防线击穿了。
不过这些诸子百家余孽的威慑力还挺强的,看来背后势力不小,以后得小心应付了。
看着张良转身离去,六神无主的秦宜咬了咬牙。“且慢,我乌孙愿意内附,放弃原本的土地跟着你回汉朝,为刘使君去争夺天下。”
“先生真是在说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可没有引狼入室的打算,你们那些铁骑于我言没有任何价值。”
“可你不是用辽东胡人组成了天狼军,为什么乌孙不行。”
面对疑惑不解的秦宜,张良眯着眼睛笑道。“等到联军将乌孙人杀的十不存一,国破家亡之时,就可以一用了。我只要忠诚的狗,而不是心中有大抱负,窥伺我们草原的野狼。”
“莫不是你以为大老远的跑过来在我面前说一番话,表一番忠心,付出一些代价,就能轻飘飘地将谋杀我之事揭过了吧。”
“如果你今日不来此,我还会对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对手高看一眼,毕竟从未有人将我逼到如此地步,可今日一观实在是叫人失望。”
有些灰心丧气的秦宜还想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