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到何时,这天下才会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将士们才能合家团聚,共享天伦?
这世道,何时又能出一位明君,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只有安城,快乐得像只小鸟,在院中跑着圈喊,
“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她叫安宁......”
“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她叫安宁......”
短暂的幸福随着夕阳一道消失在地平线,
入夜,安正又开始看公文,布阵,璇玑国这几年攻势凶猛,愈发不能掉以轻心。
安冬则带着安秋去了军营巡查。
安城闹着要和姑母一同睡,便赖在安夏床上不走。
安夏给安城盖好被子,起身下床,从窗边的柜子里拿出了那个锦盒。
一粒药丸安静的躺在里面,安夏轻轻将它拿起,
服下这颗药丸,她和青与归的生死符就解了。从此,他们俩便毫无半点关系。
青与归为感谢她当日在珑山派舍身相救,所以直接送了她一本山月集。
如今又着急寻到生死符的解药,派人千里迢迢送来。
青与归就如此着急的与她两不相欠,他那么想和她毫无半点牵扯?
床上的安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姑母拿着一个锦盒发呆,
糯糯的叫了一声,“姑母......”
安夏盖上锦盒,走到床前,“城儿,怎么还没睡?”
安城瞪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姑母,你有心上人了吗?这锦盒是他送的?”
安夏忍不住笑了,“小孩子,你懂什么心上人?”
“城儿当然懂,心上人就是姑母会时常想起他,还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和他在一起。
就像我爹和娘一样,天天在一起,日日相伴。”
安夏心中一紧,是啊,自从回到风州,她总是会想起青与归。
想起他看颜初的神情,眼中有光,带着无边的宠溺。
与他那般温润如玉的公子相守一生,定然是件幸福美满的事情。
可惜那个人,不会是她,一声苦笑,
“我们城儿懂得真多,像你爹和娘那样恩爱的世间极少。
愿我们城儿长大以后,也能遇到这样一个真心相爱之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安城有些犯困,呢喃着闭上了眼睛,
“姑母也会和心上人恩爱白头,生死相随,像爹和娘一样。”
安夏走到床边,再次打开那个锦盒,想来青与归早已服下解药。
那她这一颗,不服也罢。
至少......往后他若真有什么危险,她还能感应到。
反正此事,他也不会知道,他也不必知道!
安夏从锦盒中拿起那粒药丸,扔出了窗外。下面正是一个小湖,药丸落入湖中,毫无波澜。
一切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东都,
左相府。
赫连如月坐在窗前,一只手托在面前的小几上,看着窗外出神。
正对着她窗户的是院中的一处假山流水,丫环们往那水中种了好多次睡莲,
却是一次也未开过花,以至于看起来光秃秃的。
长安走进来,看到的便是小姐孤单落寞的背影,让人心生怜惜。
长安手指微动,“小姐......”
赫连如月并未回头,声音温柔,
“给辞暮哥哥的信送到楚州了吗?”
长安垂首,并未回答。
赫连如月回头看他,想来是一路快马加鞭,所以看起来风尘仆仆,
“怎么了?”
“小姐,楚州发生瘟疫了,眼下已被朝廷暗中封锁,如今楚州四处都有重兵把守。
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所以,小姐的信,属下未能送到宁王殿下手中。”
“瘟疫?”
赫连如如月猛地起了身,什么时候的事情,爹居然没告诉她,那辞暮哥哥怎么办?
想到这里,赫连如月转身就往门外快步走去,即便是这样着急的时刻,她依然只是加快了脚步。
却并未跑,这些年受过的教养礼仪告诉她,不可以失态,任何时候......
一路快步走到书房,门口的守卫赶紧行礼,“大小姐。”
“爹呢?在里面吗?”赫连如月有些微微喘不过气来。
“回大小姐,老爷在里面,但是......”
赫连如月未等守卫说完,已经快步走了进去。
“爹,楚州瘟疫,您为何不告诉女儿?”
赫连政转头看了面前的女儿一眼,仿佛早已猜到她的来意。
“告诉你又能如何?此事皇上早有定夺,为免动摇民心,皇上下令封锁消息。”
“爹,朝中是什么意思?封锁楚州,这是要放弃楚州吗?那辞暮哥哥怎么办?也要被放弃吗?”
赫连政赶紧制止了女儿,“闭嘴......圣意也是你能揣测的?”
赫连如月第一次忤逆了父亲,第一次失态,
第一次违背她从小到大的教养,大哭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辞暮哥哥这些年征战沙场,立下这么多战功。如果没有辞暮哥哥,白羽军早就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