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赫连政叫住了女儿,“皇上早已下令封锁楚州,任何人不得出入,否则格杀勿论。”
赫连如月转身跪下,“爹爹,女儿这一生循规蹈矩,从未曾忤逆过您什么,这一次,求爹爹成全。”
赫连政看着面前的女儿,心中叹息,好好的一桩姻缘,奈何天意弄人。
可现下,太子已经出发去了凌州,那里与楚州交界。
此行,不管楚州瘟疫到底如何,传回东都的消息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失控。
太子与宁王向来不睦,必然会借机屠城,以绝后患。她要是一去,也定然是有去无回,
“来人,将小姐带回房中禁足,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见。”
赫连如月抬眼看着面前的父亲,此时一脸冷厉,
“爹......爹......”
赫连如月刚被带走,下人来报,
“老爷,二皇子差人送了信来。”
赫连政听到二皇子,心中咯噔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接过下人手中的信。
这个时候送信给他,大抵猜到了二皇子的想法,
只是想到自己的女儿,一向对宁王殿下情根深重,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看完信,赫连政道,“派几个人,守住小姐的院子,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半步,否则,你们的脑袋便别要了。”
下人连连应是,赶紧去将大小姐的院子围得像个铁桶。
赫连政带着陈胜正要出门,便见夫人带着丫环快步赶来,
“老爷要出门?”
赫连政神情严肃,“嗯,你也别想来给她求情,好生看着。”
左相夫人一向最疼爱自己这个嫡女,此时眼中含泪,
“老爷,月儿不过是担心宁王殿下,所以一时冲动......”
“你们还有功夫担心宁王殿下,还是担心担心咱左相府吧,
祸到临头了还哭哭啼啼的,莫再添乱了,你也不许去看她.....”
说罢,赫连政大步走出了左相府,上了马车往城外驶去。
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一处山脚下,赫连政下了马车,带着陈胜往山上走。
不多时,便见丁一站在一条小路上,见到赫连政迎了上来,
“左相大人,请随属下来。”
二皇子身边最贴身的两个侍卫,便是丁一,和丁二。
眼下又故意将他约到这隐蔽之处,赫连政心中大概也知道了缘由。
未说话,跟着丁一走到丛林深处的一个小木屋前。
“左相大人,里面请。”
陈胜也看出今日二皇子只想单独见左相大人,所以并未动身,和丁一一同站在外面。
“老臣拜见二殿下。”
屋内,沧辞信端坐在一个简单的小几前,见到赫连政赶紧起了身,
走到他面前,亲自扶起赫连政,仿佛有些热恪,
“左相大人不必多礼,此时是在宫外,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快快请坐。”
赫连政这些年与沧辞信并未有过什么交心的相处,
毕竟在朝堂上,因为左相府嫡女赐婚给了三皇子沧辞暮,所以大家心知肚明,
左相府定然是三皇子宁王一派的,这些年宁王殿下屡立战功,兵权在握,行事手段又狠辣,
朝中众人多少都很忌惮,那连带着对左相府也客气一些。
所以即便这些年沧辞暮远在楚州封地,东都太子和二皇子两人斗得厉害。
但也从未有哪个皇子想过,要拉拢左相府,
毕竟满朝文武都知道左相府的嫡女是未来的宁王妃,这左相大人是宁王未来的老丈人。
这也让赫连政这些年能一直保持中立,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不受牵连。
赫连政依然毕恭毕敬的回道,“多谢二殿下。”
两人坐定,沧辞信并未着急开口,赫连政这老狐狸,
这么多年在朝中争斗中能毫发无伤,便是个老谋深算的。他今日能来,便说明这事能成。
沧辞信提起茶壶,为赫连政斟茶,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到茶水滴答的声音。
“左相大人今日能来,本殿很开心。”
“得二殿下相邀,老臣惶恐。”
赫连政这一句话不无真心,因为此时他确实惶恐,心中不安。
沧辞信笑了起来,他只比沧辞暮大一岁,虽不及他俊朗丰毅,但从小身在皇家,也自有一身贵气。
“左相是明白人,本殿便也不与你绕弯子了,
此番太子去了凌州,这千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以太子的性格,定然不会错过。
一旦宁王殿下死在楚州,赫连小姐该当如何?左相大人如何自处?左相府如何自处?”
赫连政回答得滴水不漏,“小女姿容平庸,若真如此,也是她的命。”
沧辞信依然笑着,“左相大人过谦了,这东都谁人不知道左相府嫡女倾城之貌,才情过人。
就连本殿也对赫连小姐倾慕已久,所以至今都未娶妻。”
赫连政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几滴茶洒了出来。
他虽然早已猜到,但真的要下这样的决定,还是艰难。
那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如今真要拿她换取家族命运,依然有几分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