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替青与归拉了拉被子,仔细盖上,末时用手背去贴他的额头,试了一下温度,确保都正常以后才跟着郑管家走了出去。
另一个房间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伤势不轻,此时昏迷不醒。
颜初走上前正在诊治,脸上露出惊讶,
“郑管家,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郑管家愣了半晌,似乎在琢磨着应该如何回答,最后只是说,
“小姐,这是青公子从月城救回来的人。”
说完仿佛害怕颜初不给那人治伤,郑管家又补充道,
“青公子便是为了救他才受了伤,想来是重要的。”
颜初从前知道与归哥哥总在做一些没有告诉过她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么离谱。
与归哥哥为什么要救一个敌国的将军?
因为此时床上躺着的,正是当日她在战场上见过的白羽国将军,迟魅。
但是郑管家说得对,既然与归哥哥为了救他宁愿受伤,那现在他也不能死,一切都得等与归哥哥醒来再说。
颜初替迟魅处理了伤口,又上了药,然后开了个方子,
“郑管家,迟将军按这个药方,应该三四日就会醒来。”
郑管家猛然抬头看向颜初,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
“小姐,你怎么知道他是迟将军?”
“从前在战场上与他交过手。”颜初一边净手,一边回答。
郑管家沉默着收拾地上沾满血的纱布和一些用具,未再说话。
海棠跑了过来,“小姐,公子醒了。”
颜初抬腿就往门外去,因为跑得太急,撞到了桌子,上面的茶杯掉了一地,但是她没有回头。
青与归看着颜初泪眼汪汪的跑进来,嘴角扯起了一丝微笑,如春日暖阳。
“颜儿......”
安夏默默的往后退了退,让出了位置,颜初来到床前,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与归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青与归去抓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小手,冰凉,然后将她藕白的小手握在掌心之中,
“手怎么这么凉?我无事,好多了。”
颜初未再说话,眼泪吧啦吧啦的往下掉,滴在青与归的手背上,热热的,然后又凉凉的。
青与归抬手去替她擦眼泪,指腹划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极了,
“颜儿,别哭了。”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幽冥盅意味着什么。因为师傅是药王,是神医,可是穷尽一生,都未寻到解法。
颜初破涕为笑,“嗯,我会治好与归哥哥的内伤,也会暂时压制住幽冥蛊。
往后......往后我会一直呆在与归哥哥身边,每个月为你运功疗伤,就像师傅一样......”
青与归静静地看着颜初,看她抽抽噎噎的说话,轻声回答,
“嗯,好。”青与归面色苍白,喃喃应道。
颜初知道,就算她运功为青与归疗伤,但最多只能压住一个月,一个月以后,需要她再次运功,再配以药物,继续压制。
如此周而复始,也许与归哥哥也能像族长一样,就算不能解了幽冥蛊,却也能多活个十多年。
只是这样的话,与归哥哥的功力和身体都会像族长一样,越来越弱,直至耗尽。
颜初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与归哥哥,你为什么会救迟将军?”
青与归的手指微动,然后半坐起了身,“此事晚些时候我仔细同你讲。”
“郑管家,劳烦推我到院中看看,我瞧着今日这太阳,极好。”
郑管家闻言,走上前来,和颜初二人合力将青与归抬到了轮椅之上。
颜初推着青与归往门外去,走出来,原来别有洞天,此处是一个巨大的山谷。
种满了青菜,果树,还有些房屋,倒很有生机。
有一群孩童冲了过来,围着叫,“青哥哥,青哥哥。”
青与归的脸上泛起了温和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些糖果,分给孩子们。
颜初也很是讶异,没想到在兵荒马乱的柚城,还能看到这样一番温馨的景象,而这里的人仿佛和与归哥哥很熟。
同样讶异的还有此时默默站在身后的安夏,她对眼前的情景也很感叹,于乱世之中独立,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
青与归看出了颜初的不解,但是又感觉很多事情,也许并还未到时机,他实在不想让颜初过早的卷入这复杂的乱世。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只是一个不谙世事、自由自在的少女。于是开口道,
“这位是庄子里的郑管家。”
这处宅子原本只是想让管家招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过来,种些作物,可不料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今这处庄子虽然没有多的收益,只是大家自给自足,倒也能维持生计,不用青与归额外补贴。
正说着话,有个姑娘端着药走上前来,双手托住药碗,递到青与归面前,面露娇羞地唤了一声,
“青公子。”那声音好听极了。
青与归转身对着颜初介绍,“这位是若溪姑娘,家逢变故才借居于此。如今留在这里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青与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去看站在后面的安夏。
颜初刚才一直担心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