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微风拂面,阳光正好。
赫连如月在青叶和青安的搀扶下,准备妥当,走出了主院。
刚到大门口,便见沧辞献早已等在那里。
今日他作一身青色长衫,玉冠束发,站在那里温和无害,风度翩翩。
见她来,赶紧上前,“这马车里我让江河加多了几层垫子,你坐着许能舒服些。”
赫连如月没有出声,看他伸出的手,犹豫片刻,终究是未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只是说了一句,“多谢王爷。”
便让青叶扶着她上了马车,沧辞献看着自己悬空的手,微微一笑,缩了回来,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往城门外驶去,赫连如月看着外面青山环绕,满山绿意。
如今回想起来,她与沧辞暮竟从未这样出行过。
马车突然停住,车夫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城外有从凌州来的难民,堵住了去路。”
沧辞献没想到如今难民居然这么多。
前面不远处,官兵和难民已经起了冲突,几个孩子受了伤。
难民的情绪更加高涨,“你们还让不让人活?”
“为何要打伤这么小的孩童?你们还是人吗?”
“天道不公,不给我们活路啊!”
为首的官兵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地上血流不止的孩童手足无措。
赫连如月正要下马车,便见远处一辆马车中走下来两个白衣锦袍的年轻公子。
端的是玉树临风,其中个子较矮的那个白衣公子上前抱起了地上受伤的孩童,开始施救。
沧辞献竟觉得,这人好眼熟,只是却想不出曾经哪里见过。
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个高个子白衣男子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是的,他的眼神,他看那矮个子男子的眼神,他曾经见过。
带着满满的情意,仿佛满心满眼只有她,这样浓烈的爱意并不多见。
而他,从前见过。
于是沧辞献回头,“你在马车坐休息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沧辞献走上前,士兵们见是贤王来了,便赶紧行礼。
其他难民听说是贤王来了,都齐齐跪下,
“求贤王开恩,救我们一命。”
沧辞献看着面前跪倒的一片百姓,这是第一次,有人求他救命。
心中闪过异样的感觉,同时多了一些无奈,他能如何救?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
“大家请起,先看看孩子的伤势如何。”
说罢沧辞献刻意扫过那两个白衣公子,高一点的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蹲在地上医治的白衣男子,听到这一句贤王,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抬眼刚好与沧辞献四目相对。
只是一瞬间,又低头救治孩童。
他,未向他行礼。
从前颜初见他,也是如此,从不行礼。
沧辞献走到他身边,“公子贵姓,可需要本王帮忙?”
颜初没想到回东都遇见的第一个人会是沧辞献,可是眼下却不能暴露身份,
“在下青初,这位是我的哥哥,青于。”
青于,青初,那不就是青与归,颜初,各取了两个字?
难道他们真的是青与归和颜初?可是现下大家都说他们是白羽国的奸细,二哥也带兵查封了青与归名下的生意。
据说并未抄出什么贵重的钱财,青与归遍布各地的生意,虽然看起来多,但是并没有余下什么钱财。
最后二哥不过是封了一些空店铺而已,如今想来,怕是青与归早就做好了安排,提前转移了。
既然如此,他们俩为什么还要冒险回东都?
是为了救三哥而来的吗?
沧辞献出神的功夫,颜初已经给孩子治疗完毕,又包扎好了伤口,交待道:
“他们的伤势无碍,好生养些日子,便可痊愈。”
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赶紧抱走孩子,连连道谢。
沧辞献就算心中猜忌,但是也不敢贸然相认,不知道他们这次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青公子医术了得,我们从前可有见过?”
颜初抬眼看着沧辞献,浅声回答,“贤王身份尊贵,自然是未曾见过。”
这时流民再次跪下,“求贤王救救我们......”
沧辞献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是没有权利放这么多流民进城的,必然会影响东都的秩序。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赫连如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青叶见这么多流民,生怕冲撞了王妃,赶紧扶好了她,向这边走来。
“贤王妃,你当心些。”
听到这一句贤王妃,颜初不自觉的抬眼看去,赫连如月怎么成了沧辞献的王妃?
当日沧辞暮不是说赫连如月退婚,要嫁给二皇子沧辞信的吗?
却见赫连如月走到沧辞献身边,语气温和有力,
“大家这样进了城,到了东都城中也无安身的地方,就算流落在街头,也难免被官兵追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贤王殿下在城东外有几处庄子,也有些田产,如果大家愿意,就分去各个庄子上做事。
只要大家本分行事,不要闹事,也能维持生计,大家意下如何?”
难民们没想到还有这样好的事,都动摇了,其中几个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