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皇宫。
掖庭宫,西门。
范氏商行台前掌柜范冲,正带领上百名伙计在西门外十里处等着。
虽然范氏商行是皇商,是跟户部做生意,但依旧是商,不可靠近皇城。
此时,范冲正望着西门,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今日是户部交茶的日子。
十七万两的福安雀舌,将范氏商行所有钱款都压进去不说,还在牙行抵押了不少产业。
这一波生意若是做成了,十七万两换回来的最少有六十万两。
六十万两什么概念?
大魏中等州一年税收都不过百十万两。
范氏商行这一波垄断操作,差点没赚一个中等州的半年税收。
范冲想想就兴奋,这不单单是了赚一大笔钱,还能拉拢一批皇商,顺带将张氏商行干掉,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没了张氏商行支撑的秦王府,估计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范冲正想着。
户部郎中刘宋带着一队人马,押送着福安雀舌向范冲而来。
范冲见状,急忙迎上去,脸上满是谄媚,“刘大人,辛苦您和诸位兄弟了,这是一点心意,给兄弟们的吃酒钱。”
他说着,将一大包碎银塞到了刘宋怀中。
刘宋扬起笑脸,顺势将钱袋子塞进宽大衣袖中,笑呵呵道:“范掌柜真是太客气了,茶叶都在这里,你清点完毕,办完交接手续后就可以走了。”
范冲忙道:“刘大人办事我放心,哪里用得着清点。”
说着,他又问道:“对了刘大人,剩余的福安雀舌是下午出货吗?我看那几家皇商都准备着要来呢。”
刘宋摇摇头,沉吟道:“这几日怕是出不了了。”
范冲一愣,瞪大双眼愣愣的望着他,错愕道:“这......这是为何?”
刘宋一本正经道:“说是太仓内的茶叶出了差错,正在盘点呢,你范氏商行这货,都是赵侍郎亲自盯着给要出来的,不然你家这货也要再等几天。”
范冲面带疑惑,问道:“刘大人,我多句嘴,太仓里的茶不是去年各地缴上来的税吗?户部早就封账了,怎么又突然出了差错?”
范冲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范氏商行真金白银一十七万两已经给了户部。
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他们哭都来不及。
刘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正巧盘点茶叶那几日,秦尚书不是被陛下禁足回府了吗?这几日他发现茶叶账目不对,这才让太仓重新盘查,若不是你们范氏商行的茶叶提前备出来了,一样出不来。”
听闻此话。
范冲恍然大悟,心道:还真是秦文耀这狗东西捣的鬼,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如今市场上福安雀舌稀缺,范氏商行的货能出来已是极好,想来也是我自己多心了。
范冲想着,暗自点头,此事跟秦文耀有关,他反而放下心来。
随即,他看向刘宋揖礼道:“刘大人,既然茶叶交接完毕,我就先回去了,这几日有雨,茶叶需要好生安顿。”
刘宋摆了摆手,“范掌柜请便,本官也要回户部复命了。”
话落,一拍两散。
范冲带领伙计,拉着满载福安雀舌的马车离开。
刘宋则带领手下小吏向西门而去。
至此,范氏商行花了十七万两,终于拿下太仓内的五成福安雀舌茶。
只待其他几家皇商得手,他们这笔买卖便成了。
......
夜,月明星稀。
金陵城。
范府,前厅。
范冲和范剑两人站在厅内。
范俊良端坐上位,手中把玩着玉制乐佣,眼眸泛着寒意,“这么说来,是秦文耀今日下绊子,才令其他几家皇商的福安雀舌,没有出来?”
范冲忙揖礼道:“是的,这是户部郎中刘宋,亲口告诉侄儿的,说是还要盘查几天。”
范剑面露轻屑,“爹,秦文耀这就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市场上福安雀舌奇缺的消息,张志新肯定都跟他们说了,秦文耀在这个节骨眼查账,摆明了就是恶心我们。”
范俊良微微点头,轻蔑道:“现如今,秦文耀也就这点能耐了,他以为拖延几日,就能将我们拖垮?真是可笑!”
说着,他沉下脸来,寒声道:“不过秦羽那狼崽子确实有点能耐,拉拢张子安也就算了,竟还将苏伏给请下山,治好了长公主的气疾。”
“而且宫中有传言,说陛下和陈皇后还打算将长公主许配给他。”
此话落地。
范剑和范冲相互看了一眼,面露震惊。
他们也没想到,秦羽竟如此能折腾,误打误撞,还要成大魏驸马了?
“爹,这对咱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若是秦羽成了驸马,咱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范剑看向范俊良,面噙焦急。
范俊良搓着乐佣的手又重了几分,沉声道:“本仆射当然知道不能让秦羽轻易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