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两世为人,怎么会看不出袁天罡方才说起,那徐孝德侄女和武士彠女儿时候,那故意引导的表情呢?
就算李宽目前的阅历,哪怕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有限,但李宽可是知道历史发展的人。
这也是他的小作弊器,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武士彠府上,有位惊艳古今的“妖孽”呢?
所以,他知道袁天罡是想靠着这个,让李宽产生兴趣之后,再想往李宽这里推荐那徐孝德的侄女,这也算变相的,往日后李宽的王府里掺沙子吧。
李宽没去考虑他们这样做的动机,但李宽却明白一点,无论是李渊和长孙皇后都中意的裴家姑侄,还是长孙冲说起的萧家女子,这些都是功利性很强的一面。
李宽想从自己的角度,来让自己以后府内的势力平衡,所以,他就才想侧面的去打听一下,那徐孝德的侄女,而他的目的就是,发展一个自己能去控制的人。
或者说是,相对好控制的人,指望梅兰竹菊四姐妹,以采女的身份,去平衡日后的赵王府的“后院”,李宽感觉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无独有偶,徐孝德的马车上,刘司正无意间问起道:“徐老哥,你那兄长以前,也在朝中为官吧,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是在门下省任职吧。”
徐孝德眼神一暗淡,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家兄在武德六年,就在门下省任职。
但贞观元年病逝,唉,那音容笑貌,总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我这做弟弟的,愧对他啊,还好我家兄留下的独女。
现如今也长大成人,这不,三年的守孝期刚过,我这也在想,为这孩子选一门好亲事,这孩子可怜啊,出生的时候,我那嫂夫人就过世了。
现在这孩子在我身边,我可是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但我徐家终究不是门阀勋贵。
虽然,几朝更迭,都有人在朝堂之上任职,但给这孩子选一门合适的亲事,也不是容易的事啊。”
徐孝德一脸落寞的,在感叹自己侄女的身世坎坷,而刘司正却微笑道:“徐老哥,在下没把你当外人。
这打瞌睡的时候,正好有人送枕头的事,在下今天感觉,真是要见到了哦。”
徐孝德不是蠢人,刚才说了半天,那赵王李宽的事,尤其是,选妃的事是重中之重。
突然话锋一下子,就转到了自己侄女这里,而他反复思索,有点颤抖的声音,说道:“刘老弟,你是说,那赵王?
可我徐家虽然无根基、无靠山,但怎么也算是儒家门第,诗书传家,文官清流,这赵王,似乎是偏向武将行列的人啊。
咱们先不说,我那侄女是否高攀,只是那粗鲁之人,我那侄女,她也未必会喜欢啊!
如果不能为她选一良配,我怎么有颜面,在九泉之下,见我那苦命的兄长啊!”
刘司正听着这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徐孝德,并且说道:“这是目前在弘文馆内,最流行传看的诗词。
我也是在我那侄子手里,抄录过来的,据说,是为那边关将士宣扬作战精神的。
反正我是感觉,读起来很是热血,恨不能也能仗剑边关,斩杀敌酋呢。
当今陛下的案头,也有这诗词,是孔师抄录给陛下的,徐老哥你也看看吧。”
刘司正递给徐孝德的,正是李宽当日,在弘文馆豪放朗诵出的《破阵子》。
而徐孝德一脸茫然的,接了过来,看了半天,之后又看着刘司正,说道:“这是谁人所作?难道是…”
刘司正一脸坏笑的说道:“正是老哥你刚才说的那个,粗鲁偏向武将之人所作。
如果老哥你,现在想为侄女考虑一下的话,在下再推荐一媒人,如何啊?呵呵。”
徐孝德马上就恭敬的问道:“刘老弟,求你给老哥我指条明路吧。”
刘司正这回收起了刚才玩笑的嘴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能让自家已故兄长的独女,嫁到王爵府中,这也算是能让老哥你安心的一件好事,在下也是乐见其成。
说到这媒人嘛,也不是外人,就是你那好友,工部尚书武士彠。
老哥你就等消息吧,定会让你满意的,到时候,我就等着喝老哥你家的喜酒了。”
徐孝德一想,这事怎么还扯上那武士彠呢?
徐孝德本想在追问,但马车却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要求所有人员全部下车,集体步行前往,那即将成为帝陵址的地方。
后世的唐陵,皆在关中平原北部的北山上,包括这眼前的徐木原。
所谓北山,其实就是关中平原,与北部鄂尔多斯高原,其中的衔接部位。
有的地方像山,有的像丘陵,有的像梁塬,徐木原就是梁塬。
不高不低,高亢平坦,风清土沃,蔼蔼人家,依依村落,景美如画,好风水。
袁天罡、李淳风作为最先选定此处的人员,跟随宗正寺少卿李崇义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