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好好狠下心,回道:“姐姐说的,可是冯姨娘联手冷翠斋、从侯府中捞钱的事?”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爱护她的“好姐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但她离府这一日,家中肯定有要事发生。
商好好思来想去,要么是冯姨娘给嫡母伏夫人下毒的事,要么是冷翠斋的事。
为了自保,她决定把事都推到生母冯姨娘身上。
反正也确实都是冯姨娘做的手脚,与她商好好何干?
伏绾忍住笑意,她要的就是这母子三人狗咬狗——虽然冯姨娘已经出局了。
如今没等她挑拨,商好好就把自己生母供出来了,如此更好。
既然连冯姨娘的亲女儿都不顾她的生死和名声,她伏绾又何须客气?
虽然没提下毒的事,可单冷翠斋这一件事,也够了。
“哦?竟然还有这事?我倒是不知。”伏绾故作惊讶。
商好好自知多言,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可话说出口,已无收回余地。
伏绾见商好好涨得脸通红,心中无比畅快。
她说:“说来也是丢人。你母亲她……丢下你和璜儿,和不知哪来的野男人跑了!唉!”
商好好平时就以庶出身份为耻——即使下人把她和伏绾同等对待。
伏绾深知这一点,所以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强调“你母亲”。
“啊?这不可能!”商好好并不相信。
她虽然可以为了自保,把冯姨娘在陇西侯府中饱私囊的事供出来;
可要她相信冯姨娘私奔,还是有点难度的。
伏绾不着急。
因为商好好进屋时派出去的桂七已经回来了,想必是在下人中打听到了什么。
“姑娘,不好了!”桂七一边嚷嚷一边跑进来。
商好好啐道:“你娘挺尸了?这么急!”
桂七这才看到伏绾也在屋里,急匆匆行了礼,又在商好好耳边说:
“府里都传,咱们姨娘卷了钱,跟野男人跑了!”
“好几个下人亲眼看见的……”
“几个管家娘子在商量,要不要让伏姑娘报官呢……”
“啊?”商好好这才相信,伏绾说的是“事实”。
她一时没了主意,把桂七赶出屋去,关起门来,跪下对伏绾说道:
“好姐姐,种种事情都是冯姨娘她自己做出来的,与我无关。”
她见伏绾只看着她,没有反应,便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假装哭道:
“府里只有二姐姐真心对我好,若姐姐也不救我,我在这府里哪还有面目见人呢?”
伏绾笑道:“冯姨娘做出这等丑事,我自身都难保,等爹回来,少不得又要发一通脾气。
“再说,我这做姐姐的,该如何帮你呢?”
商好好忙擦了眼泪,起身道:“姐姐别报官就好。
“妹妹此生最看重脸面,这庶出身份已经让我很没面子;
“再让人知道我母亲……冯姨娘跟人私奔,哪还有好人家要我呢?”
“哼,母亲不见了,不仅不着急,还只想着嫁男人的事。
“冯姨娘真是教出来一双好儿女。”伏绾心中对冯姨娘母子三人的鄙夷又多了一分。
伏绾面露难色道:“这事……还真有点难。你也看到这屋子了,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你母亲卷走了,连贵点的衣裳都没剩下。
“若是不报官,库房的数目和账房的账怎么平呢?”
商好好忙说:“这事简单。冯姨娘往常和冷翠斋从咱们府里捞的钱,都在我姥姥……她娘家冯家那里收着。
“大概有近十万两银票,姨娘特地叮嘱了不能动,我出面去拿,肯定能拿回来的。那些钱可以填了这屋的账。”
伏绾心下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这……我先考虑几天再说,还得跟母亲商量商量,说不定还得问问我姥姥姥爷。
“毕竟,这陇西侯府的钱,大部分都是我母亲带来的。”
商好好听了这话,赶紧重新跪下。
她紧紧扯住伏绾的衣摆,哭喊道:“姐姐,我的好姐姐,别说两国大长公主和当利侯,就是告诉夫人,我也难活。
“夫人近日身体不好,若听了这事,岂不是更难受?
“咱们做女儿的,哪能让母亲烦心呢?这样,我明天一早就去把银票取来。
“姐姐先看了银票,就知我心诚,再没有不放心的,要考虑三五天,或是十天半月,也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报官,也别告诉夫人。”
商好好连磕了几个头,伏绾故意等她磕了十几个,才慢悠悠将她扶起来。
“好好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自家姐妹,不用行此大礼。”伏绾装作心疼,又说道:
“我哪有不信你的。只是……姐姐是为了你的脸面才不报官。
“若冯姨娘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父母责怪下来,我怎么担当得起呢?”
“这……”商好好不知伏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伏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