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五月已渐渐热了起来,但元慎本就大病初愈,先前又在陇西侯府门口吹了冷风,这会儿就有点咳嗽了。
伏绾见他身上穿得单薄,便在这厢房的衣橱里,找了件衣服给他披上。
“姐姐这里怎么有男人的衣服。”元慎甚是不满。
但他确实觉得有些凉了,便乖乖穿上。
“这是客住的厢房,不是我的房间。
“这厢房是专给我表弟来探亲时住的,
“他经常过来,来回带行礼麻烦,所以干脆放了几件衣服在这里。
“殿下和他的年岁、身形都差不多,应该能穿上。”伏绾说道。
“表弟?表弟也不行……”元慎嘟囔道。
“殿下是吃醋了吗?”伏绾笑道。
“才没有!”元慎涨红了脸。
她知道元慎在想什么——
大魏表亲之间也是可以成亲的。
更何况伏绾的表弟伏昕,是当朝大将军之子;
虽然才十五岁,但已因军功封了楼船将军。
元慎见过他两次,的确是个气度不凡的少年将军。
如果有这么个男人经常在伏绾身边转悠,他可不放心。
“他姓伏我也姓伏,大魏表亲虽可成亲,可也有‘同姓不婚’的规矩。
“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阵子长安城谁不说我攀龙附凤?
“谁不说我为了爬龙床,连青梅竹马的恋人都不要了?
“太子妃和将军夫人,谁不会选?”伏绾苦笑道。
她对伏昕确实只有姐弟之情。
在她眼里,伏昕和自己的同母弟弟鸿烈并无二致。
伏昕喜欢她,这是她前世被赶出家门后才知道的。
她无法接受这份感情。
不提“青梅竹马”还好,这一提,元慎想起那天临走时看到姜寒了。
“姐姐的青梅竹马,可是姜丞相家的公子?”元慎抛开伏昕,对姜寒的事开始上心起来。
“嗯,我和他好过”伏绾答道。
元慎坐拥十几名侍妾,当然清楚“好过”的含义。
“那为何突然又不好了呢?”元慎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看上的美人和别人“好过”的事,倒开始好奇二人的交往的经历。
“我和他好不好、过不过,与殿下何干?”伏绾冷笑道。
“当然有关系,姐姐答应了要给我当太子妃的。”元慎急了。
“如果姐姐还嫌不够,我也可以遣散东宫妾侍。”元慎还惦记着伏绾说的那个,愿意为她遣散妾侍的人。
“这倒也不必。”伏绾笑道。
“你遣散妾侍,我还怎么复仇?我进东宫还有什么意义?”伏绾思忖着。
伏绾见元慎还在咳嗽,打算去厨房亲自给他煮点姜汤。
她刚转身向门口走去,却一把被元慎从身后抱住。
元慎把头埋在伏绾的脖颈间,贪婪地舔舐着。
他记着这个香气。
二人初见时,伏绾为了救他把他扑倒在地,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他右手拦住伏绾的腰,左手不安分地在伏绾身上游走。
元慎见伏绾没有拒绝他,便得寸进尺,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可以做到最后吗?”
未等伏绾同意,手可就不客气地往伏绾衣襟里伸。
伏绾恢复了理智,一把将元慎的手打下,迅速将他推开。
“殿下刚痊愈便这样放纵,会再次生病的;
“若殿下在我府上生病,陇西侯府可担待不起。
“夜深了,殿下早点歇息吧!明早说什么也要把你送回宫里。”伏绾冷着脸说道。
“姐姐可是还惦记你那青梅竹马?”元慎心里,仿佛有无边苦涩。
可伏绾头也不回地走了,还从外面关上房门。
她将元慎丢在东厢房,自己则留在门外把守。
有几名心腹怕她累着,她也不肯回去,生怕一个不留神,元慎在厢房出事。
伏绾叹了口气。
这就是元慎。
刚为死去的三名侍妾难过,就迫不及待地搂着她、向她求欢。
也许前世长姐死在东宫后,元慎也曾流过几滴眼泪,然后趴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求安慰。
不过元慎来的这一趟,答应她会让她做太子妃,倒是了了她一个心愿。
她在东厢房外守了一夜,一大早便听说姜丞相父子来到陇西侯府;
于是她换了衣服,亲自去前厅表明拒婚的心意;
至于元慎,他一直跟着伏绾,原先觉得自己不方便露面;
后来他在帘子后面,看到姜寒用言语侮辱伏绾,便站出来为伏绾出头。
若说夜里他见伏绾拒绝和他交欢,他还认为是伏绾心里惦记着姜寒;
如今看到姜寒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以他近日对伏绾的了解,料想现在的伏绾必定不会再看上姜寒。
实际上,从元慎的角度,伏绾能看上姜寒才是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