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商好好哪会承认下毒。
她破罐子破摔,还想冲上前去打连太医,被丫鬟按住了。
这毒确实不是她下的。
商好好每日送来的杏和李子,伏绾一个也没吃过;
她用井水浸泡果子,又将毒药下在泡果子的水里。
毒药随着水渗进果子里。
伏绾每日给自己下的毒,早已按连翘说的量,放在饭菜里。
既能有中毒的症状、又不至于伤了身子。
“这陇西侯府,还有谁有毒药、还有谁会下毒?
“不是你下的,就是冯姨娘;
“如今冯姨娘走了,不是你给姐姐下的毒,还会是谁?”商璜喝得醉醺醺的,拿着酒盅摇摇晃晃走进来。
他眼里只有酒。
下人通报“三姑娘不舒服”时,宾客们皆去后院,只有他还坐在席间饮酒;
喝完一盅又一盅。
今日是他父亲的庆功宴,虽然人全跑了,可侯爷到底没说宴席结束;
所以他一直要酒,下人就一直给。
直到伏夫人安排疏散宾客,宴席才算终了。
商璜要了最后一盅酒,四处晃悠,见西厢房里有人,便过来了;
这一过来,就听到“商好好给伏绾下毒”的事。
他想起过往:
商好好如何霸占大屋;
如何挑唆伏绾把他赶到下人房;
又如何让伏绾克扣他的丫鬟和酒钱;
陇西侯凯旋那日,商好好还直接害他被父亲打……
新仇旧恨一起算,他怎么可能放过指证商好好的机会?
“你疯了!几口酒就让你醉成这样!
“你弄清楚,我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不是那个贱人!”商好好恨不得亲手将她这亲弟弟撕碎。
大长公主皱了眉。
她知道,无论是她女儿还是伏绾,都对这些庶出的孩子一视同仁;
并不会因为“嫡庶”“同母”“异母”这些差异区别对待。
可商好好说这话,明显没把伏绾母女当一家人。
她再次感叹:
当初不该心软,招了这么个“好女婿”。
封侯拜将又如何?
小家子出身终归是小家子,做事不体面;
纳的妾跟男人私奔了不说;
妾生出来的女儿也不好好教,和锦枫差远了;
今天她伏家人都在这里,商好好都敢当面骂伏绾“贱人”;
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呢?
商璜到底是有些“人来疯”的。
他见今日伏家人在场,便将商好好和冯姨娘往日作的恶一齐抖落出来。
他不仅把伏绾中毒的事扣在商好好身上;
还证实了商好好勾引未来姐夫、以“为嫡母祈福”为名出去和男人厮混等丑事;
至于冷翠斋的事,他也没忘。
只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只说是冯姨娘和商好好要霸占陇西侯府的钱财;
又说,冯姨娘妄图撺掇商扬把夫人休了、把冯姨娘扶正;
冯姨娘假装给夫人侍疾,实则暗地下毒。
“冯姨娘卷了陇西侯府钱财与男人私奔”之事,原是伏绾编出来诓骗众人的;
当下也被商璜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到似的。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这还不只呢!
“三姐姐……呸……商好好,她勾搭的可不只四皇子和姜寒两个男人;
“只不过别的男人嫌她轻浮、看不上她;
“光我知道的,就有伏昕表哥,和太子呢!
“那日太子在东厢房,她趁二姐姐去前厅;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她都要对太子又搂又抱的;
“把太子吓得不轻!
“凡是喜欢二姐姐的,商好好她都要抢!
“她嫉妒二姐姐!”商璜说完,啐了商好好一口。
商璜虽草包,可伏绾死过一次才明白的事,商璜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商好好嫉妒她。
嫉妒她的美貌;
嫉妒她母亲的出身;
嫉妒她从小被爱包围;
嫉妒她是嫡出而自己是庶出——
即使伏夫人对她一视同仁;
即使商扬对她这庶出的女儿比伏绾好百倍。
“我们伏昕能入三姑娘的眼,可真是他的福气!
“可惜他福气还不够,恐怕当不了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大将军本就中意外甥女伏绾作儿媳;
可伏绾随母姓,碍于大魏“同姓不婚”的规矩,不可能和嫁给伏昕。
如今见商好好欺负伏绾,还觊觎他儿子,不由冷笑。
“方才连太医说,给夫人和绾儿下毒的,是同一个人;
“现在你又说,给绾儿下毒的是好好,给夫人下毒的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