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公主府给朕的方子,是不是有问题?”元慎趁伏绾不在的时候,再次找到连翘。
连翘不卑不亢道:“民女不敢欺瞒皇帝陛下。当日所给的,确实是治妇人不孕的方子,
“想必皇上早已找宫中太医们查验过,证实无问题,才放心诓皇后娘娘服下,不是吗?”
“你……”连翘的话句句在理,且合乎规矩;可仍把元慎噎得不轻。
元慎嗤笑道:“不错,朕当日找人验过,那确实是治不孕的药;可你也说过,妇人不孕,原因诸多,所用方法不尽相同。
“朕怎知,你的方子,是否确实能治姐姐的不孕之症?”
元慎心中早有疑虑,只是想着连翘不至于会害伏绾,所以验完方子就将此事压了下来。
如今回想起来,太医曾说,那是再普通不过的治不孕方子。
就算不懂药理如元慎,都知道哪怕只是治风寒、咳嗽等常见病的方子,只要出自连翘的手,也必定与其他医者不同。
而这次的药,是给伏绾吃的,连翘必定慎之又慎;又如何会用烂大街的方子来应付?
可见,她应付的不是伏绾,而是元慎。
“回陛下,民女是医女,不是神女,无法包治百病。以民女浅薄的医术诊断,娘娘的不孕确实适用于此药方。”连翘淡淡答道。
“那为何大婚半年,姐姐不见有身孕?”元慎皱眉问道。
连翘浅笑道:“女子有孕,讲究缘分,并不是治好了不孕之症就一定能怀上的。陛下从太子登基成为皇上,一路临幸过的妾侍、嫔妃至少数十位;
“有过身孕的,也不过只有皇后娘娘与那位叫永宁的宫女而已。皇后不怀孕,民女要被问责;那负责其余妃嫔的太医,岂不是该问斩?”
元慎冷笑道:“连翘姐姐伶牙俐齿,朕说不过你;朕只知道,姐姐前番不过偶尔忘记吃避子药,便能怀上两次;
“如今不吃避子药,反倒没怀上。这是何道理?若说姐姐的病治好了,朕是万般不信的。”
连翘伏地行礼,继而答道:“皇上若不信民女的医术,大可召太医署所有太医,共同给皇后娘娘问诊,看娘娘的不孕之症是否治好?只是……”
“只是什么?”元慎冷冷地问道。
“皇后娘娘心气高,加上本就不愿生孩子。恐怕不会答应这般儿戏之事。”连翘答道。
元慎笑道:“太医署都是你爹的手下和门生,纵然来了,又有何用?还不是都听你父女一家之言。”
“不敢。”连翘见元慎话里有话,少不得慎之又慎。
“连医女,你好自为之啊!”元慎冷眼睥睨,说完便走了。
后面二人再见面,总像这日的事没发生过似的。元慎依旧喊她“连翘姐姐”,连翘对元慎也依旧恭敬。
只是元慎总是趁伏绾不在时将连翘叫去两仪殿,二人还总是独处,宫里自然少不了流言蜚语。
“皇上最近总找连医女,不对劲呀?”
“还总是喊‘连翘姐姐’;听说皇上看上哪个女人,就会叫她‘姐姐’。”
“对对对,皇上私底下也是这么叫皇后的……”
“不是吧……原来的皇贵妃,可比皇上小好几岁,没听皇上喊过她‘姐姐’呢?”
“原来的皇贵妃?是叶雪心叶宝林吗?她呀,在皇后还是太子妃时就得罪过皇后,不仅什么事没有,还一路晋为良娣,又晋了皇贵妃;
“还是去年皇上要立后了才把她降为正七品宝林的。就这样,也比很多从东宫开始就跟着太子的妾侍强不少呢!还有……”
“还有什么?”伏绾笑问道。
那女子转过身,看见伏绾跟见了鬼似的,连忙跪下。伏绾定睛一看,却是冯婧瑶。
永巷令原先在一旁和别的女官唠嗑,见女奴们不干活光跪了一地,少不得一人给一鞭子;见皇后来了,慌忙跟着下跪行礼。
“罢了,本宫不过是路过此地;听说有人天天议论宫中嫔妃,少不得进来看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在永巷行‘协理六宫之权’?
“本宫该叫你静和人,还是右昭仪呢?”伏绾脸上虽带了笑容,眼神却冰冷凌厉。
千百年来,宫中流言都是止不住的;若流言直接针对她自己,她是不怕的。可涉及身边人,就不得不上心了。
伏绾派人暗地彻查几日,发现流言的根源,就在永巷。
“贱、贱妾冯婧瑶,参见皇后娘娘。”冯婧瑶再行跪拜大礼。
“原来是婧瑶……你记性倒是不错,大半年前灵岩湖旁的闲话,都能记得。想必婧瑶一定能记得,那晚你是如何折辱利充衣的?”伏绾冷冷地说道。
冯婧瑶看见利云裳捧着个托盘来到她身边;上面放的,正是她从前抢来、引以为傲的“凤翘”。
利云裳将凤翘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天下只此一双”的鞋子,瞬间布满脏污。
冯婧瑶不解道:“这是做什么?”
“啪!”冯婧瑶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蕊儿一巴掌。
“你这贱……”冯婧瑶见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