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绾笑道:“婧瑶若说自己不会装可怜,可折煞世上喜扮柔弱的女子了。本宫最后问一句:你确实不愿意向利充衣行礼吗?”
冯婧瑶扭头道:“不愿!”
伏绾收了笑脸,正色道:“也罢,你和云裳的事,本宫本就不便插手。既然本宫的事已办妥,你二人的恩怨,留给你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可是婧瑶,你要想清楚了,本宫和利充衣都给过你机会,你不愿意,就别怪利充衣不考虑昔日同为嫔妃的‘姐妹’情谊了!
“至于这凤翘……”
伏绾瞥了一眼曾经金尊玉贵的鞋子,“塞外进献这鞋尖带了金凤凰的鞋子,本就是给未来皇后准备的。你抢走这鞋子,以为后位胜券在握,可惜啊……
“你当初不会以为,本宫真的在意这鞋子吧?我告诉你,我本就是金凤凰;你抢走凤翘,也不过是永巷的女奴!
“利充衣,既然婧瑶这么喜欢凤翘,就还给她好了。至于怎么还,任你处置。”
伏绾说完,便在皇后全副仪仗的簇拥下离开了;仿佛她的置身之地,与身后的永巷全然是两个世界。
“冯婧瑶,你不是挺喜欢让别人给你舔鞋子的吗?正好,你最喜欢的凤翘脏了,不如用你的嘴给我舔干净好了!”利云裳冷笑道。
她给蕊儿使了个眼色,蕊儿拽住冯婧瑶的双手和胳膊,并用膝盖顶住她的背。
冯婧瑶跪在地上,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利云裳一手捏开她的嘴,一手将浑身脏污的凤翘摆到她面前。
“不……皇后娘娘,奴婢错了!奴婢愿意给利云裳磕头!皇后娘娘,您快回来啊!”当日她逼利云裳舔鞋底,尚且有裴银生相救;
如今她遭难,永巷的门却彻底关上了……
伏绾装作听不见身后传来的求救之声,倒是云雾趁门没关严之际向后瞄了眼,低声道:“冯婧瑶还真的舔了呢!
“真是活该!得势的时候仗势欺人,失势了嘴巴还不干净……”
伏绾无心理论这事,她来永巷,主要是为了查流言;冯婧瑶运气不好,被她碰见了,仅此而已。
她想起当日在灵岩湖,利云裳以嫔妃之身向她这民女行礼,求她庇佑;如今她倒是乐得还她一个现成的人情。
“你在宫里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我?想是在公主府时,我对你说话大声了点,你要和我生分了?”回到长秋,伏绾第一件事便是找连翘,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每日在皇后娘娘身侧侍奉,谁敢给我脸色?‘委屈’二字,实在谈不上。
“‘生分’就更没有了。若真生分了,我如何会暂闭女医馆,随娘娘进宫?”连翘不动声色。
“你不用哄我。宫中流言四起,你比我清楚。别人传你和皇上……你为何要默默忍受?”伏绾叹道。
连翘扶伏绾坐下,亲自斟了茶,笑道:“那娘娘觉得,我和皇上,是否有苟且之事?”
伏绾摇摇头,连翘又笑道:“这不就是了?我是娘娘的人,只听娘娘的吩咐。只要娘娘信我,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怎么传,与我何干?”
“可这流言来得蹊跷,而且……皇上找你,究竟所为何事?”伏绾拉着连翘的手,忧心忡忡。
那股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或者说,它从未离开。只是她大仇得报,这半年事事如意,将原有的不安冲淡了而已。
“娘娘不如问皇上。我虽不是奴婢,可在宫里,与奴婢无异。娘娘是后宫之主,理应明白,奴婢夹在主子之间,是很难做的。
“我能保证的只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娘娘身边,不会做违背娘娘心意的事,更不会谋害娘娘……”连翘莞尔道。
“可是与不孕之事有关?哎,你先别忙着否认,只当是陪我这没正事干的皇后玩猜谜游戏。
“若我猜中了,你就把这茶喝了;若我没猜中,你就将茶给倒了,如何?
“我会一直猜下去,直到猜中为止。”伏绾知她性情刚烈,不愿说的事再怎么盘问也不会说,只好换个法子问道。
“娘娘,我……”连翘左右为难。
一边是能决定她全家性命的皇上,一边是慧眼识英让她名扬天下的伯乐……
“只是喝茶或者倒茶而已,这么难选吗?”伏绾将茶杯递到连翘手里,这动作究竟带了些催促的意味。
连翘犹豫片刻,终究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伏绾见状,又倒了几杯茶,接连问道:“皇上让你瞒着我治好我的不孕,是吗?”
“皇上见我入宫半年还未有孕,怀疑你从中做了手脚,是吗?”
“他让你重新给我治不孕,并且依然瞒着我,是吗?”
伏绾猜得七七八八,连翘不得不佩服;只是不知是因为伏绾本就聪明,还是因为她太了解丈夫?
看着连翘将茶水尽数饮下,伏绾便知道,后面的日子,恐怕没有这半年这么好过了。
她以为她历经两世,终于遇到对的人;她还为前世弃元慎、选姜寒而后悔。如今看来,都是笑话。
元慎当初说“不介意姐姐不能生孩子”,全是在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