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等千秋之日,不是吗?你的事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伏昕说完,负气而去。
“娘娘,你若不想侍寝,我就和皇上说,等你伤痊愈,才能……”连翘在外恭候多时,见伏昕离去,方才进屋。
伏绾摇头道:“他最近哪有心思临幸我?”
她拿起镜子,对着额上的疤痕,左照照、右照照;宫人们只当是皇后担心破相,可伏绾看着看着,居然笑出了声。
“到晚膳的时辰了,怎么饭菜还没端来?”伏绾问道。
云雾迟疑道:“按理说,娘娘今儿个受伤了,皇上必要来的。您要不要等等皇上?”
“你这傻丫头;今日元月初一,有册封礼不说,本就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宫中正在举办家宴。
“皇上就算在席上点个卯就走,也必定是去看皇贵妃和她肚里的孩子,又怎么会来咱们这里?”伏绾莞尔道。
她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口闲聊家常,而不是在说同生共死过的丈夫与她疏离。
云雾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正因为是初一,按大魏规矩,皇上更要与皇后一同用膳。
“娘娘受了伤,难道还要去家宴上露面,才能和皇上一同用膳吗?”
伏绾安慰道:“我吃我长秋宫的份例,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何苦要等别人来?我不过是擦破点皮,连饭都不能自己吃了不成?”
云雾这才破涕为笑,带着小宫女将饭菜端进来。伏绾见没有外人,索性让云雾与连翘和她一块儿吃了;
所以元慎进寝殿看到的就是,晚膳将近结束,主仆三人其乐融融、一派祥和景象;册封礼的风波,仿佛未发生过似的。
“姐姐受伤了,不去金殿参加家宴也罢;可今日是正月初一,朕必然来长秋宫的。
“姐姐为何不等朕一同用膳?”元慎眼睛一扫,心下盘算了时辰,便知伏绾根本没打算等他。
伏绾笑道:“皇上想是在皇贵妃那里没吃饱?云雾,吩咐尚食局按皇上的份例重做一餐……”
元慎连忙叫住云雾,又转向伏绾道:“朕来长秋宫,难道只为用膳不成?朕人虽在银瓶宫,可一直惦记着姐姐的伤。
“雪心有孕在身,又胆小,朕难免多担待些。姐姐既已母仪天下,想必这点容人之量是有的。姐姐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元慎说着便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看了伤口。
那伤口如蚕豆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长在美人脸上,到底有些煞风景。
伏绾并不拆穿元慎的谎言,“擦破点皮而已,已无大碍。只是连翘说了,八成会留疤,无法根除。”
元慎微微蹙眉,转脸笑道:“朕当是何事……疤痕而已。姐姐就算有了疤,也还是长安第一美人。”
那一瞬间的蹙眉,伏绾全然看在眼里。
“皇上说的是。多亏有了方隐,我才只是擦破点皮。若无方隐,这会儿砸破的,可就是我的脑袋了。方隐护驾有功,皇上打算如何赏他?”伏绾问道。
“朕进来这半天,姐姐茶也没奉、手炉也没备;拢共说了不到十句话,便提起别人。
“姐姐若觉得和云雾、连翘用膳太冷清了些,下次不如把方隐叫进来一起。”不提方隐还好;一提起他,元慎的妒火又上来了。
毕竟方隐当着他和众人的面,将伏绾抱在怀里;仿佛那不是大魏皇后,而是他方隐的夫人……
“皇上又孩子气了不是?他到底救了大魏的皇后,难道连一些封赏都不配拥有吗?”伏绾抓紧了被子忍耐道。
“方隐乃羽林中郎将,执掌南军,护卫帝后和皇宫本就他的分内之事,要何奖赏?”元慎半步也不肯退让。
伏绾冷笑着问道:“护卫帝后是他的分内事;那丈夫的分内之事,又是什么呢?”
“姐姐最近和方隐走得很近啊?姐姐这次回宫,对朕一向千依百顺;如今为了个方隐,却对朕不依不饶?
“是了,姐姐喜欢俊美的少年郎。朕认识姐姐的时候十六岁,如今二十有一了;
“而方隐年方十八,血气方刚;想必在某些方面,颇能讨姐姐欢心。
“摆驾银瓶宫!”元慎见方隐求见,便赌气似的离开了;末尾的吩咐,仿佛是故意说给伏绾听的。
“宣方隐进殿吧……”伏绾叹道。
云雾笑道:“方将军说,娘娘的寝殿,他不方便进,就在偏殿等着。”
“哼,我这会儿受了伤,哪有精力下床去偏殿?反正我坦坦荡荡,怕什么?
“他若嫌我这屋子脏,就赐他些黄金打发他回去吧!”伏绾冷笑道
云雾当然不好照原话说,只对方隐言道:“娘娘宣你呢,快进来吧!要不娘娘该歇息了……”
方隐这才踱步进殿。
“你今日救了我,我还未谢你。云雾,拿五百两黄金来!”伏绾吩咐道。
方隐推却道:“娘娘好意,微臣心领了。微臣未能护皇后周全,已是死罪;怎敢接受赏赐?”
伏绾展颜道:“若不是将军,恐怕我不死也是重伤;如今只是擦破皮,已是万幸。方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