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伏绾说完,那马奴便兴奋起来:“进宫好啊!还能进宫做事哪?主子果然没骗我,说是只要……”
徐以安又惊又怕,忙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闭嘴!”
“哼,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下人。我们曹家的下人,就没这样不懂规矩、还这么蠢的……”曹贤妃看着那马奴,满脸嫌弃。
高妙仪趁机讨好道:“那是……丞相府的下人,可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比得了的。”
马奴呆呆地望着自家主子,又看看曹贤妃,不知何意。
曹贤妃见状,冷笑道:“怎么,你以为不过是从马奴变为象奴、还能进宫享福?
“本宫告诉你:象奴是宫中最为低贱之人,比你在徐家当马奴还要低贱百倍、千倍!
“你当过马奴,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来!”
伏绾正色道:“好了曹贤妃,你说完没?徐以安,只要你肯说出背后指使之人;
“本宫不仅免你所有罪名,还能恢复你正五品昭媛的位分。如何?”
徐以安别过头去,并不搭理伏绾。
曹贤妃得意道:“看来皇后娘娘说话也不好使啊?同样是姓‘伏’,想当年汉献帝的伏皇后……”
“伏皇后为大汉捐躯,本宫怎敢自比?倒是贤妃啊!你爹平时可没少比曹操!”伏绾冷冷地说道。
元慎听到这话,骤然变了脸。
“听说当初立后,曹丞相可没少阻拦……”宋云梦笑道。
“臣妾……”曹贤妃原想辩驳几句,看见元慎冷着脸,便把话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伏绾提醒道:“徐以安,本宫最后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说出指使之人便罢;若还不愿说出……”
徐以安抢白道:“不必了……不必等三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娘娘是皇后,妾身不过是正九品的采女。要怎么处置妾身,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
“妾身失败了,是妾身蠢笨,怨不得别人。此事无人指使,不过是……
“妾身去年因议论您而遭到责罚,心有不忿而已。
“妾身到今日方才明白,为何自己议论当初不过是民女的您,还要被降位份。”
伏绾蹙眉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若放弃了,往后余生,你都要在广寒殿度过!
“你现在可才十九岁,曾经有位历经六朝的妃子,被打入广寒殿时与你同岁;
“如今已九十有三了……你难道想像她那样,在广寒殿中待上七八十年吗?”
“妾身主意已定。”徐以安并不为之动容。
伏绾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
“正九品采女徐以安,妖言惑众、砌词污蔑,不罚不足以服众。
“今废为庶人,打入广寒殿……”
广寒殿,乃是大魏冷宫,至今还无人从冷宫里活着出来,更别提复位,亦或是复宠。
众人以为,按徐以安的性子,就算不辱骂伏绾,也要对她冷嘲热讽一般;
谁知她不仅没有这般行事,反而朝伏绾磕头,向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随着徐以安等三人被宫人带走,这场闹剧总算结束;妃嫔们行礼跪安,各自散去。
临走时,那位小贵姬问了句:“可是皇贵妃大晚上去灵璧湖做什么呢?”
她声音极轻,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两仪殿中明明炭火足够,可众人皆觉寒意四起。
是啊,为什么呢?
叶雪心之死虽以“意外”结案,可大家心知肚明,此事尚存诸多疑点。
方隐看着大魏的皇后,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末将拜见皇后娘娘……”方隐跟着伏绾来到长秋宫,伏绾并未阻拦。
“方将军不去守卫皇城平安,来本宫这里做什么?啊……是了!
“想来将近也是为皇贵妃之死,来对本宫兴师问罪的?
“毕竟那是你方家送进来的人,又一路晋到皇贵妃。
“她死了,你担心方家少了座靠山……”伏绾兴致缺缺地看着他。
方隐再拜道:“末将不敢。既然司刑寺卿说,皇贵妃之死是意外,那就只是意外。
“不过钱贵姬的问题,也困扰在末将心中许久。敢问皇后娘娘:
“皇贵妃不顾有孕,漏夜去灵璧湖边,真的与您无关吗?”
伏绾看了看自己刚染的指甲,笑道:“那可就要问你了!”
“末将不知……啊……”方隐早已想到这一层,只是一直不愿相信。
“娘娘那日在灵岩湖畔对末将说的‘宝藏’一事,是在试探末将?”方隐确认道。
伏绾点点头,“正是。方隐啊方隐,你口口声声说愿当本宫的人、愿为本宫做任何事;
“可转头就将答应本宫不外传的话告诉了叶雪心!若你真的信守诺言,不把此事告诉她,恐怕她还不会遭此横祸!”
方隐低了头,轻声说道:“娘娘所言属实,末将不敢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