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刚才看错了?
他正狐疑时,朱敬泽已经开始了抛出第一块砖。
“老夫抛砖引玉,诸位见笑了。”
朱境泽不愧是考亭山书院的山长。
考亭山一直以写骈文著称,这一首长诗,辞藻华丽,对仗工整,既可以是诗,再加一些词句,也能成为一篇高质量的骈文。
在座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等到朱敬泽念完,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抛的哪里是砖?明明是一座高楼好么?
朱敬泽拱手笑着道:“区区草作,诸位见笑了。”
回应他的自然一阵夸赞之声。
随后的颜荀二人,一人作辞,一人作律诗,与朱敬泽也是不相上下。
三位亚圣要么不出手,出手自然都是不凡的。
殿中众人连手掌都拍红了。
到最后,他们夸赞到词穷,只能不停地说:“妙!妙啊!”
一时间,让关忘文怀疑自己不是在皇宫正殿中,而是在一家猫舍。
等到最后一阵学猫叫过去以后,裴元度道:“最后,请萃华池书院学生……额……关生代余先生赋诗。”
他不知道关忘文的名字,只好用关生来代替了。
关忘文上前一步。
在场众人听了三篇绝好诗文后,其实对余秋风的大作并没有太大的期待了。
刚才余秋风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他这个打架还不错,作诗就差强人意了点。
去年那首诗,也只能取个大气,真要追究用词达意,还是略输一筹。
在二品书院的山长中,也只能算得上中上。
反正刚好手也疼了,嗓子也干了,可以歇一歇。
他们纷纷端起了茶杯,吹了吹上面早已不存在的热气,准备喝一口凉茶,好接着喊“妙”。
可关忘文这一开口,却惹得殿中一阵阵茶盏破碎的声音炸响。
关忘文开头的第一句是:
“君不见衡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当啷!”
“当啷!”
“当啷!”
“君不见明镜高堂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当啷啷啷啷……”
两句诗一出,碎了一地的茶杯。
和茶杯一起碎的,还有刚暗自打了个哈欠的李央的心。
“朕的官窑玉瓷茶杯……整个宫里就这么几十只啊!朕平时都舍不得用啊!”
“朕的内帑可是赔不起这些个从高祖那会就传下来的宝贝!”
还好,他及时想起来似乎这些茶杯并不需要他用私房钱赔,今天宫宴上的一并花销全部由户部负责了。
不过看着这些个茶杯破碎,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疼。
这首余秋风“亲作”的将进酒被后世传为神作,与神作一起传为佳话的还有将进酒出,玉茶盏碎的典故。
“五花马,千金裘,唤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关忘文铿锵有力地将最后一句念完,整个大殿之中静寂无声。
唉?
你们怎么不学猫叫了?
难道诗仙李太白这首诗还不够炸裂?
竟然冷场了?
过了许久,颜沅才带头拍起手来:“好诗!真是好诗!”
他这一带头,才让整个现场爆炸起来。
有人反复吟诵其中的佳句,然后一拍大腿:“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真当是豪气万丈,可让天下读书人谨记!”
有人则感春悲秋,悲从心来,望下自己斑白的头发,喝下一口闷……白开水,入口才反应过来,这丫的根本不能算酒。
更有的人手舞足蹈,眼看天花板,口中不停絮叨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语。
场中之人,或喜或悲,或哀或乐,俱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