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干了墨迹,余秋风再读了一遍,便交给了朱敬泽:“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朱敬泽快速扫了一眼,提笔就写下了大名:“余山长所写,自然是无误的。”
签完他便将笔递向了荀元思。
荀元思看着笔,强忍住心中的不痛快和憋屈,缓缓伸手接了过来,提笔之时又在空中停了停,最后还是咬咬牙签了上去。
接下来颜沅和余秋风先后签名自不必多言。
拿到四亚圣签字的余秋风咧开嘴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有了这张东西,柳三问就不必带着大祭酒东躲西藏了,甚至还可以让大祭酒到国子监中禁足,不必忍受天牢山的艰苦。
余秋风无暇顾及荀元思,只能由朱敬泽道:“荀山长,您请自便。”
说罢,便让开了道路。
荀元思重重哼了一声,甩甩衣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法场。
本来想看热闹的众人见他们竟然如此就达成了共识,都有些失望,这瓜看来是吃不成了。
而在场之人当中,唯独裴元度在深深的失望之余,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没想到,短短半日时间,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费尽心机,谋算到今日,更不惜动用朝中所有力量,一力促成了对西门无思的判罚,只要西门无思一死,那便是大事已定!
可眼看就要成功的事,却只在那四人三言两语之间便要成为空中楼阁!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他心中升起。
说到底,这离天还是亚圣以上的大儒主导的离天!
无力之余,他更加担心。
若今日西门无思不死,若他们还要去深查此事……后患无穷!
可偏偏他无力阻止眼前这些事情的发生!
想到此,裴元度不由看向了皇宫方向。
他很想问,那个身在深宫的皇帝陛下难道一点反制之策都没有么?
这时,余秋风再两位亚圣的搀扶下,手拿着重审大祭酒一案的奏本,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裴元度本能地站了起来,让在椅子的一旁,做出恭敬的样子静候三位到来。
这是深刻在他骨子中的规矩。
他必须以礼相待,却也不能逾礼相迎。
裴元度看着三人缓缓上行,似乎是看到自己的死期将至!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却在法场上空炸响:
“法场重地,丞相在坐,尔一犯律之人,安敢接近!”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佛道两门之人纷纷四处张望。
他们很想看看就究竟是哪位勇士能对三位亚圣喊出这样的话来。
自从夫子出世以后,佛道两门面对儒家总结起来就六个字:说不赢,打不过。
凡是敢如此对着亚圣以上大儒说话的勇士要么自己闭嘴,要么被打得闭嘴。
他们都相看看这位勇士是哪位?
反正肯定不是儒家人。
余秋风三人也同时蹙眉,他们是同时感知到一股强烈的天地元力波动出现在了十步之前。
下一刻,一个打扮普通,长相也普通的中年人凭空出现了他们跟前。
朱敬泽传声道:“不是移形换影。”
颜沅脸色铁青:“也不是借助外物。”
余秋风骂道:“他么的是道门手段!”
既不是速度极快的移形换影,也不是借助外物之力,又用的是道门手段,这三点集合在一起,三人几乎同时冒出了个念头。
道门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