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散武将两人往地上一扔,拍拍手站在了一旁。
观刑台上又是一阵骚动。
柳三问国子监立言境大儒,竟然被人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那这人的修为……
骚动很快就被寂静取代。
也只有道门中人压抑着心中的狂喜。
前有张小泗三指退三亚圣,后有钱散武单手拎立言。
离天果然要变天了!
这时,朱敬泽和颜沅缓缓站起来了。
有了本命国器护体,再加上刚才短短几息时间调息,两人此时已经没有大碍了。
朱敬泽眯眼道:“半步大乘?”
不等张小泗回答,颜沅捋须道:“看上去像……还有个渡劫后期。”
朱敬泽突然微笑道:“颜山长,看来这次你没有选错。”
颜沅道:“敬泽兄,你看我这么多年何时选错过?”
“也是,这点,我朱某自愧不如。看来,这次大祭酒一案,是有人想借此撬动我儒家跟脚。”
颜沅摇头道:“不管他,肯定还是要打一架。”
“也是……颜山长可害怕?”
“怕……肯定是怕的,但是只要不是和你们几个动手,想想似乎也没那么可怕的?”
颜沅拍拍手道,“不就是半步大乘么?”
“干他!”
最后两个字是余秋风说的。
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刚才还半躺在地上的余秋风神采奕奕地站在他们身边。
哪里看得出来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朱敬泽和颜沅两人:……
“你们这这样看着我干嘛?”余秋风理所当然道,“谁没有个底牌什么的?”
臭小子的丹药真香!
过后一定要让他再搞出两炉来。
朱敬泽苦笑道:“刚才,哪怕我不出手,你还是能……”
“废话,至少困你们仨半个时辰没问题。”余秋风哼道,心中补了两个字,应该。
牛皮还是要吹出去的
颜沅点头道:“我还真没选错,荀兄啊……他浅薄了。”
说到荀元思,三人一起叹了口气。
台阶上,张小泗眉头大皱,这三个家伙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张小泗记得有人曾经和他说过。
在这世上,只要欧阳守道和西门无思两人尚在,他就不能得见阳光。
而如今,欧阳守道半死,西门无思全疯。
这离天已无可以阻挡他之人!
这也是他如今敢大摇大摆站在这的原因。
可眼前这三人,竟敢如此无视他的存在!
一股压抑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邪火冲天而起。
“唉唉唉,三位,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里?”
张小泗假笑道。
余秋风一拍脑门:“也是,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颜沅也道:“确实,事情还是要解决一下的。”
朱敬泽道:“一起?”
“不然呢?”
张小泗见三人还在那聊,脑门上青筋突起,这时突然有一阵怪风席卷着风沙迎面吹来。
就在他稍一眯眼再睁开的功夫,行刑台上竟然三人已然消失,随即他心中警兆突生。
“一曰灭人欲,二曰存天理,三曰……”
一个古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头一看,就见到头顶上七曜无字书树立翻开,那声音正是从无字书中发出。
这声音一入耳,张小泗原本处在暴怒边缘的情绪陡然间平静下来。
其实说平静下来也不恰当。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一个男人兴致勃勃去找乐子,情绪高昂之时却突然被阉割了一般。
这种偏偏心中很想,却有心无力的强烈反差的感觉,差点没让张小泗吐血。
无字书一页页翻开,那一张张空白的书页似乎不停在阉割他的情绪,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