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石椅,再无他物,光秃秃的,比最穷困的非洲人民家里还要干净。
那里怎么可能藏得下人?
于是,他干脆就不藏了。
年不休的性命要紧!
这一声灌注了大量浩然正气的喊话,如果年不休还活着,他自然能听到并且做出回应。
如果年不休昏迷了,也能被生生叫醒,然后再做出回应。
可万一年不休没有回应......
也至少把杀了他的凶手给惊出来!
他才能给年不休的坟头送上生肉片,大腿骨之类的祭品。
“滚出来...出来...来......”
莲安峰顶,回声滚滚。
地面上的积雪在回声之中,被震得滚滚而起。
整个悬棺宗登时被飞扬起的雪粒遮住,宛若积云压山!
过了许久,回声渐歇。
积雪重新落下,成了松软的浮雪。
可关忘文既没有听到年不休的回音,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出来和他干一架。
关忘文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年不休死了,他会很难过。
但是他要是连杀念不休的凶手都找不到的话,他这一生都活在内疚中。
“爹爹......”
寸心的声音从关忘文胸口传出。
他这一声没有得到年不休和凶手的回应,反而将寸心给唤醒了。
“爹爹,你咋又把我给盘到这了!”
寸心用尾巴不停地叩着甲胄外层。
“我要出来,这里太闷了!”
关忘文心情正郁闷,此时不由骂道:“你给老子闭嘴!”
寸心的叩甲声立时停了下来。
过了片刻,寸心软软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柔软的声音正好敲在关忘文心头柔软的地方,不由鼻子一酸。
胸甲打开了一条缝隙,寸心的脑袋从缝隙中冒了出来。
她抬头看去,轻喊了声“啊呀!”爬到了关忘文的肩膀上,立起身子,用脑袋轻轻蹭去了关忘文眼角的泪花。
“爹爹不哭。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罚我好了。”寸心蹭掉了泪花,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在关忘文脸上摩挲。
关忘文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寸心,年不休...死了......”
寸心摩挲的动作顿时一僵。
“爹爹,你,你说什么?”
关忘文和寸心这次是大眼瞪小眼。
寸心盯着关忘文的脸,看得格外认真。
可这次关忘文也异常严肃。
眼角的泪花虽然已经被擦掉了,眼白却泛着一层血色。
寸心没有从关忘文脸上找到任何作弄她的意思,一双小眼中不自觉地浮上了点点哀伤。
“嘿嘿,逗你玩的。”关忘文赶紧强扯出了笑脸。
寸心怔怔地看着关忘文,忽然一扭头,就往关忘文手臂上爬去。
“哼,爹爹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爬到关忘文的臂甲处,用尾巴在臂甲上一处一按,她的专属位置座舱盖弹开,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重重拉上了舱盖。
整个过程,连多一眼都没有看关忘文。
这丫头,看样子是真伤心了。
关忘文举手到胸前,强笑着道:“丫头你放心,这个寡妇你且做不成呢。”
寸心恼怒的声音从臂甲中传出:“什么寡妇?年不休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哼!”
这丫头还是那么嘴硬。
关忘文摇了摇头。
他大话是放出去了,可年不休去哪里找,他是第一点底都没有。
关忘文抬头看向了大殿所在的位置。
如今也只有那个地方没有找过了。
关忘文咬咬牙,纵身上了顶峰。
顶峰上,和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一个巨大的石椅子,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