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帝知悉靖王此刻的心里想法,肯定要嗤之以鼻。
他虽没见过自己那孙女,却侧面打听过不少她的相关消息,那虽是个懒散的,却心里有成算,是个通透且有大义的孩子。
若对天下有利,哪怕她不乐意,也还是会认祖归宗。
事情虽没有得到本质上的解决,但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关键是皇帝已经有了决断,那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胡风阳护送皇帝回宫,暗自准备一个月后的新君继位大典。
胡天阳送靖王回府,思忖着怎么告知唐幼鱼事实真相。
姜煜回去继续监视那个邪修。
几方都开始忙碌起来。
胡天阳的难题很快就迎刃而解了。
僵持着不愿认回女儿的靖王,在皇帝决定认回孙女后,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找到自己的舅父林俭,告诉了他皇帝爹的决定。
对于这事,林俭没有反对的余地。
人家亲祖父、亲爹都想与孙女、女儿相认,他只有帮忙,断没有阻止的道理。
距离正式相认也就隔了一天,林俭决定与胡天阳一起到书院见见唐幼鱼,顺便听听她对认祖归宗的看法。
所以胡天阳跟在林俭身后轻易地进了上京书院,见到了孔院长。
唐幼鱼也没想到会在孔院长那里见到胡天阳,顿感惊讶,同时又有些紧张,“胡叔,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好好的,我跟林大人过来的,是有些事要与姑娘说。”胡天阳赶忙应道。
“人已经来了,你们慢慢谈。”孔院长见唐幼鱼到了,知道他们有事要说准备把空间留给他们。
“老孔。”林俭叫住准备离开的孔院长,“无妨,我们要谈的事,你过两天也会知道,不妨一起听听。”
林检与孔院长是多年老友,十分了解这个老友,他只专心教学,从不参与党争,哪怕提前知晓唐幼鱼的身世,也不会泄露出去。
孔院长也不知他们要谈什么,既然林俭说可以听,他就理所当然地留下了,还贴心地安排仆从守住门口。
林俭的一番操作,反而把唐幼鱼弄糊涂了,除了在锦和顺见过,他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许是看出了唐幼鱼的疑惑,林俭温和地对唐幼鱼招手,“丫头,过来,到舅公这边坐,舅公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舅公!”听到这个称呼,唐幼鱼还没啥反应,孔院长先出声了,“不是应该喊爹么,怎么能叫舅公?”
“爹是能乱叫的,你怎么会觉得她应该喊我爹呢?”林俭觉得孔院长这话问得奇怪。
“我以为......我以为,她.......她是你的.....私.....”孔院长这会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误会了,下面的话就没说出口。
“私,私什么,私生女。”林俭将孔院长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说完气愤地用手指着孔院长,“孔明毓,不是我说你,我们认识几十年了,从牙牙学语一起长大,我在你心中竟是这样的人,还私生女,你还真敢想。”
“谁叫你上次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惹人怀疑。”孔院长知道自己理亏,小声嘟囔道。
“孔明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还一院之长,简直不可理喻。”林俭被孔院长气得不轻,声音都大了起来,不复初始的温文尔雅。
这么两个老友吵得不可开交,那边唐幼鱼听得津津有味。
这俩老头还真有意思,尤其这孔老头,上次自己说他坏话,不小心被逮住了,这次可轮到他被人抓小辫子了。
完全不介意,自己成为了导致两人争吵的导火索,且被安上了私生女的名头。
胡天阳看到俩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忙拉住林俭,“林大人,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您跟孔院长的账稍后再算。”
“对,对,对,还有正事要说呢。”林俭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忽而想起此行目的,“差点让孔明毓那糊涂虫带歪了。”
“唉,你说谁糊涂虫?”孔院长听了不乐意了,立马又要跟林俭重新杠上。
“孔院长,我们真有正事,是领了圣旨来的,您要愿意听,就在一旁静静地听,要是不愿意听,您可以出去了。”胡天阳立马替林俭挡住孔院长的攻势。
“在我的地盘,凭什么让我出去,我要听。”本来听不听无所谓的孔院长被胡天阳的话激着了,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大有一副洗耳恭听,就要听听你们谈什么的架势。
没了老头吵架的戏可看,唐幼鱼砸砸嘴表示遗憾,白了胡天阳一眼,都是胡叔多事。
胡天阳哪儿不明白她的心思,这会却顾不上了,连忙给林俭示意,让他继续说。
“丫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确确实实是你的舅公,你爹的亲舅舅。你来上京书院的入学帖,就是我替你要来的。”林俭收起刚才与孔院长吵架的气势,和蔼可亲地对唐幼鱼道。
“对,这个,我可以作证。”孔院长在一旁插嘴道,“那张入学帖就是他从我这里拿走的,我亲自书写的。”
不然也不会因着那张入学帖对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