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什么会认为这些都是皇帝故弄玄虚呢?难道朝中的邸报你都没看么?今年入冬以来,北方已经又有五个城池陷入冰天雪地,那里的百姓已经南迁了,北方冰雪覆盖的区域越来越大,三年的时间,东陵北方城池已经有五分之一被冰雪覆盖,照这速度,云城成为冰城也是早晚之事,甚至整个东陵变成冰城也是早晚之事,那时,还有多少人能活着?难道,您争得是这样一个天下?”
景元邺搞不懂父亲的想法,那高高在上的权势就那么吸引他?
为了那个位置,连即将到来的浩劫都能视而不见。
“万年前,这方世界不也有浩劫,世人不也都活了下来。东陵建国之前,那时不也天地巨变,司马家不也稳稳当当地做了一千八百年的皇位。”显然武定侯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可怕的事,他更在意能否坐上那个位置。
景元邺对着这样的父亲,真是无语。
此时此刻,他才深深体会到,他父亲真的真的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他的心里除了权势,根本没有天下、没有百姓,这样一个人真做了皇帝,除了享受权势带来的快感,能为天下苍生做什么呢?
他也不是胸怀天下之人,但他知道当今圣上是心怀百姓的明君。
难道放着明君不拥护,而立他父亲这样一个人做皇帝,他想只要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望着仍在床上挣扎的父亲,景元邺觉得自己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这样吧,至少景家族人的命,他保下了。
至于侯府爵位,第一世家的名头,与那么多景家的人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转过轮椅,慢慢地推动着往卧房门口而去。
“元邺,景元邺,快给我软筋散的解药。你若将解药给我,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你仍是我武定侯府的世子,否则,这世子我就给你二弟坐?”见软的不行,武定侯不得不出言威胁。
“无所谓,我不稀罕。若武定侯府还能存在,您再继续做梦吧!”景元邺对武定侯的威胁置若罔闻,不知想到什么,回头瞧了他一眼,“您也不要将希望放在二弟身上,他也被我关了起来,待遇比您好不到哪儿去。”
说完这些,景元邺头也不回地转动着轮椅走了。
只留下武定侯不住的谩骂。
回到自己的院子,景元邺方才显出疲惫。
他早就发现了父亲有谋反的苗头,也知道以父亲的脾气,自己根本劝不住,他自己将自己的腿弄伤,为的就是不参与其中。
父亲为自己四处求医问药,他都看在眼里,就因为如此,所以他才静默地关注这一切,而没有采取行动,直到皇帝派人找到自己。
皇帝承诺,到时可以放景家一条活路,甚至饶父亲一命也未偿不可。
他知道这是景家最后的机会,若是自己不答应,那景家将要面对的就是诛连九族。
知道元奇、元凤带着西域来的人进了皇陵,皇帝也不以为意。
他司马家的皇陵不是那么好进的。
武定侯谋反一事,他早就得了消息,只是一直想再给一次机会。
毕竟跟了司马家一千多年的世家,他也不想就此让他们销声匿迹。
要知道一个家族存世近两千年,族人得有多少,多少盘根错节的亲戚,他又不是弑杀之人,不需要用人命来维护自己的权威。
尤其浩劫将至,不知有多少人能存活下来,在他看来,每一条人命都是珍贵的。
但武定侯最终仍令他失望了,好在他的长子是清醒的,景家终是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靖儿大婚后,就可以立太子了,然后再找个好日子自己退位做太上皇。
想到终于可以不用每天早起上朝,不用每天面对那些朝臣的口水战,不用批那些永远都批不完的奏折,皇帝觉得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成亲第二天要认亲。
司马家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人数的确不少,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来认亲,皇帝只叫了血缘较近的几支进宫来认亲。
这也是唐幼鱼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很难说,水韵和她谁的风头更盛。
好在水韵一点也不介意唐幼鱼抢了她的风头,反而幸庆她帮自己分担了众人的目光。
认亲的后的第二天,皇帝就在朝堂宣布立靖王为太子,并于三日后传位于太子。
三日,这也太快了。
连准备登基大典的时间都不够。
诏书一出,立即引发朝堂动荡。
但朝臣们也搞不清状况,此时更不敢出头表示反对。
靖王马上就要登基了,而且是皇帝亲口谕言,自己这时表示反对,不是明晃晃等靖王登基后清算么?
谁会嫌命长啊!
楠王一派的领头人物武定侯不在,许多楠王派的人去武定侯府求见,也见不到人,令楠王一派的人一时众筹莫展。
淑妃更是急得团团转,问身边的大宫女,“怎么样,联系到大哥了么?”
大宫女摇头,“侯府的人说侯爷不在。”
立太子的诏令一出,淑妃就派人去找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