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虎目含泪,看着曹操伸过来的手上的血痕:“明公!您……”
曹操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痕,豪迈笑道:“哈哈哈!不过区区擦伤,若可换得二位将军,就是断操一指,也是甘之如饴啊!”
张郃、韩猛纳头便是三拜,后欲再拜,却被曹操强行扶起,携手向曹营中走去。
张郃将袁绍营中虚实与曹操一一言说,又为曹操指出来了几个小规模囤积粮草的地方。
虽然不多,但是几万石还是有的。
曹操立刻派人过去抢粮,因为现在曹军粮仓中已经干净的连耗子进来都得带眼泪走了。野兔进粮仓都得扔根胡萝卜再走,那叫一个干净。
曹操这边主、将相得,春风得意。那边袁绍愁的痔疮都快要犯了。
本来袁绍指望把张郃、韩猛召回来,再和曹操撕吧撕吧,反正大家现在最多兵力相近,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但现张郃、韩猛降了!这泥马还玩个屁!
袁绍当天下午捉到一个到处嚷嚷曹军赢了的将领,直接吊在自己军帐中,四个大汉轮流“踩背”,然后是精油……咳咳皮鞭开背,打的那叫一个鲜血淋漓啊!
袁绍此刻正在闹心,犹豫是殊死一搏,还是撤退回冀州,等待东山再起。
忽然,负责行刑的士兵跑了进来:“主公不好啦!”
袁绍眉头一皱:“说清楚点,什么不好了?”
士兵:“主公死啦!”
袁谭:“……”
郭图:“……”
蒋奇:“……”
一瞬间,帅帐内安静的可怕。
袁绍将手里的酒樽啪的摔的稀碎:“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之辈拉下去!以针封口,让他学学该怎么说话!”
那士兵被两人拖了下去,一路上还在求饶:“主公!我说的是真的,犯罪者真的被打死了!主公啊!”
袁绍简直气的牙根痒痒,你tm是沮授徒弟吗?小嘴都和抹了蜜一样,“这么会说话”!
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开口去捋虎须,只有袁谭顶着巨大压力站了出来。
“父亲,昔日高祖战项羽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终定鼎乾坤。
今我军虽败一阵,然三州根基尚在,养精蓄锐数年,静待时机,尚可一战!
如今我军士气疲弊,粮草枯竭,理应抛弃辎重,尽早撤军。”
袁绍:“蒋奇,如今我军粮草还有多少?”
蒋奇:“只够一日之用了。”
袁绍闭目靠在座位上,长叹一声:“今夜撤军!帐篷等物资一概放弃,文丑领军一万断后。就这样,下去准备吧。”
袁谭有些不放心自己父亲,一步三回头,却见袁绍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挥了挥手,示意袁谭下去休息。
在所有人走后,袁绍独自坐在帐中,闭目养神,脑海中往日种种一幕幕浮现。
年轻时候的袁绍、曹操那完全是混世魔王,两个小混蛋。
什么刨绝户坟,踹寡妇门,骂聋子,打哑巴,扒守门侍卫裤衩子,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孟德,我听说这家的新娘子特别漂亮!要不咱们两个去看看?
咱们两个去把新娘子抢了,溜前面这些人跑出去三里,不玷污人家,然后咱们再把新娘子还给他们,怎么样?”
“本初,明日我便要外放做官了。他日你我再会,一定都会成为当世的英雄,一起匡扶汉室的!”
“孟德!你性子太过直了,你这样到了地方,太容易被那些家族针对。倘若有什么危险,立刻派人告诉我。”
“本初!保重!”
“孟德!保重!”
良久,袁绍咽下嘴里的液体,苦涩,猩咸,但眼睛中已经再无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