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林星然在一旁轻轻喊道,“你怎么一直盯着刘老师看?”
刘姝桐,她们的英语精读课老师。
今年三十四岁,家中有一个“好”字:一对龙凤胎,姐姐和弟弟。
从她此刻的状态,很难看出,她是一个即将失婚的女人,且即将失去对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因为当年爱在深处,她未听从父母劝阻,来到了丈夫所在的城市生活和工作,没有任何根基。
就连现在这份大学老师的工作,也不过是讲师,且尚未转正。
她的孩子又一直是由丈夫的家人带着。虽然孩子们与她关系不错,但要打抚养权官司,可不管这些。
但只是离婚,是打不倒她的。
在得知丈夫已另结新欢后,她便已经从家中搬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
因为她清醒的知道,如果想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必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所以现在她的目标是:转正。
至于两个孩子,她相信,虎毒不食子,即使准前夫对她已经没有了感情,但孩子毕竟也有他的一半,他不会伤害。
可是她只想对了一半。
留下自己的孩子,可能是动物的天性,但是对于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来说,孩子也可能是他偷情的阻碍。
两个孩子在家,他不方便与出轨对象私会。
按照后来他的口供,他只是想把孩子单独关在卧室里,让她们不要吵闹。
“没想到”,她们从大窗户爬了出去……
所以,她们的坠楼是意外。
得知这件事的刘姝桐正在去往准前夫家的路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再出现时,她面对着林城所有本地叫得上名号的媒体,大声控诉——
“那个出轨的男人,杀死了我的孩子!”
镜头里的她,憔悴不堪,和此刻这个散发出书卷气的老师,截然不同。
她成了一个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自我的,悲恸的母亲。
看着她此刻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江白鸽的双手忍不住微微发抖:她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还剩多久……
这时,有人握住了她的小臂:“你在害怕吗?”
江白鸽转过头,看见姚景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有与她相似的情绪。
脑子里一种奇怪的想法一闪而过,她没有抓住,而是后退半步,抽出了手:“不,我是咖啡喝多了,有些心悸。”
姚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仿佛是觉得她的借口很蹩脚,却也没有戳穿她。
“呼——终于赶上了。”
宋思文的出现,打破了这有些局促的场面。
江白鸽右边放着林星然的水杯,左边是正在交谈的姚景,宋思文便直接坐在了后排。
“这个刘老师长得可真好看,简直像画里走出的没人……嗯?白鸽?白小鸟?你怎么不说话?”
江白鸽被她叫回了神,点点头:“是啊,真是个美人,可惜……”
她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到左肩被什么重重地砸了一下。
还没等她说话,宋思文已经惊呼出声了:“你……你旁边那个男生……怎么晕过去了……”
原来,落在江白鸽肩头的,是姚景的脑袋。
江白鸽和宋思文手忙脚乱地将他扶正,正要跟老师报告,将他带去医务室时,他却幽幽地转醒了。
“你……你还好吧?”江白鸽心有余悸。
姚景苦笑一声:“我……刚才又晕过去了?”
又?
下一秒,宋思文就把江白鸽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姚景却不再接话,而是将眼神投向了讲台前的刘姝桐。
“喂,你身边的这个帅哥是怎么回事?”宋思文看了一眼奇奇怪怪的姚景,小声问,“这么弱不禁风……”
没等江白鸽说话,姚景先开口了:“这位同学,我距离你不到五十公分,听得见。”
宋思文丝毫不尴尬——没一点社牛,怎么做记者?
“本来就是嘛。正常人……谁会说晕就晕?”
姚景倒没生气,话接的还很自然:“你们就当我不是正常人好了。”
“什么?”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邀请你们,在下课后,一起去喝……哦不,你喝咖啡多了会心悸。那我们就一起吃个晚餐,怎么样?”
正常人确实干不出这种事。
但是,不正常的人的邀请,正常人也不会接受。
就在江白鸽要说不的时候,姚景忽然凑到她耳边,用宋思文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看着刘老师……如果你和我一起吃饭的话,我可以帮你。”
江白鸽愣住了。
她看着姚景,似乎想从他脸上得到某种答案。
可那里除了一脸空白的真挚,什么都没有。
“好吧。”
最后,宋思文只听到了这两个字,不由瞪大了眼睛。
一个半小时后,这堂课结束了。
江白鸽、宋思文和姚景顺着人流往教学楼外走。林星然因为还有问题要和老师讨论,没有参加。
但走到分岔路时,姚景却要往校门外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食堂在这边……”
“食堂?我请你们吃饭,怎么可能在食堂。”姚景笑着递过手机,上面罗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