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臣遵命。”
“那——”姜尤收回目光,再次环视左右,含笑问道:“哪位兄弟还有要求?但讲无妨。”
问声落处,众皆缄然,面面相觑片刻,忽然齐声奏道:“臣等但凭大王差遣。”
“好。”姜尤蓦地止住微笑,看向计蒙,沉声道:“计蒙、尼俊听令。”
计蒙和尼俊急忙起身离席,大步来到姜尤面前,拱手应诺道:“微臣在。”
“计蒙为正印先锋,尼俊为副将辅佐,率领三千先锋师和三千索家部兄弟,明日一早,三更造饭,五更启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务必小心谨慎,不得有误。”
“是,微臣遵命。”
“速去准备吧。”
“是,微臣告退。”
看着计蒙和尼俊大步流星地跨出帐外,姜尤稍一沉吟,朗声吩咐道:“宗先贤弟。”
“微臣在。”宗先急忙起身离席,来到姜尤面前躬身施礼:“请大王吩咐。”
“你午饭后即刻启程,将本部将士一分为二,分别从浊水两岸顺水南下……”说到这里,姜尤稍稍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宗先:“贤弟可知其意?”
“回大王。”宗先稍一思索,试探道:“莫非——您担心有熊人逆流而上,背后偷袭,把咱们分隔开来?”
“此乃其一。”姜尤冲着宗先挑起拇指,笑道:“其二,贤弟应该知道,浊水在神农与有熊相交的边界处掉头东流。若姬云顺水东走,甚至冒险渡水北上,突袭九黎,我等远在数千里外,内部空虚,毫无防范,岂不酿成大患?”
“哦!”宗先顿时惊悟,不无紧张道:“既如此,我便轻装前进,尽可能在姬云东逃前赶到浊水北岸,以防不测。”
“贤弟睿智谨慎,不用过多叮嘱也知见机行事。不过,可不要与统帅营失去联络。”
“请大王放心,每日早中晚,我便派遣传令兵前来汇报实时进展。”
“甚好,去吧。”
“是,微臣告退。”
不等宗先走出大帐,姜尤又命令道:“阿群贤弟。”
“微臣在。”
“你带本部将士,明日午后启程,以作计蒙和尼俊的右翼接应。这般部署,可知其意?”
“知道。”阿群和声细语却好似满不在意地轻笑道:“一是防备敌人从右翼偷袭,二是万一先锋进攻不顺,我可从右翼杀出,以作奇兵,既能增援先锋,也能乘势追击。”
“好!”姜尤高兴地满面放光,大声赞道:“贤弟大有长进,我心甚慰。不过,贤弟此去,还有一个额外的任务。”
“请大王明示。”
“有熊人原本来自西方,眼下在中原既无立足之地,便有可能回归本源。”
“噢——我知道了。”阿群好像茅塞顿开,笑道:“大王让我和宗先大哥一样,抢先西进,截断他们的回归之路?”
“想哪儿去了?”姜尤呵呵一笑,喟然叹息道:“唉!他们若肯西去,何必赶尽杀绝呢?只是,早一天发现他们西去,计蒙和宗先也就不用急慌慌一路南下了。”
“是,微臣知道了。”阿群恍然大悟,拱手辞别姜尤,大步跨出大帐。
姜尤若有所思地看着阿群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愣神片刻,蓦地收回目光,看向伶伦,温言问道:“伶爱卿,给你三千士兵,如何?”
“一千便可,大王。”伶伦肃然解释道:“离京时,牧正和老臣商议押粮之事时便已商定,在九黎境内,有莘兄弟四个跟随护卫,足能从京城顺利运至泗水城。”
“然后呢?”
“老臣负责从泗水城源源不断地运至前线即可。”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就这么定吧。”姜尤释然点头,迅速环视众人,朗声命令道:“其余众卿听令。”
“微臣在。”齐声响应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龙中堂和其余文武大臣齐刷刷地来到姜尤面前,大声回道:“请大王吩咐。”
姜尤面无表情地缓缓扫视众人一遍,突然大声喝道:“黄拼贤弟。”
“微臣在。”
“你部将士为统帅营左前翼。”
“是,微臣遵命。”
“付君贤弟。”
“微臣在。”
“你部为统帅营左后翼。”
“是,微臣遵命。”
“巨相贤弟。”
“微臣在。”
“你部为统帅营右前翼。”
“是,微臣遵命。”
“田力贤弟。”
“微臣在。”
“你部为统帅营右后翼。”
“是,微臣遵命。”
“莫中贤弟。”
“微臣在。”
“命你为五路总接应,尾随统帅营之后,妥善收揽安置落伍将士,为押粮官制定明显路标,务必小心谨慎,不得有误。”
“是,微臣遵命。”
“那么,谁还有疑惑?”
说完,姜尤缓缓扫视众人一遍,未见有人出声,于是起身而立,神情凝重道:“既如此,大家各自回营,后日一早,拔寨启程。散帐。”
“臣等告退。”
辞别声落,伶伦等人井然有序地鱼贯而出,倒把龙中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无尴尬地晾在帐中。
他稍一思忖,眼看姜尤起身走下地台,缓缓走向大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