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人仅仅愣神片刻,姬云猛然惊醒,小声叮嘱道:“我缠住此人,你去助封师父迎战计蒙。”
“不,陛下,要走一起走。”常先一口回绝,拉着姬云转身便走,匆匆解释道:“左相法力高深,定能打败妖女,何苦在此犯险?”
可常先话未说完,却听一声冷笑响在头顶:“呵呵,你们谁也跑不掉。”
冷喝声中,只见元始圣女脚踏红云,已经飞过百草衣,悠悠飘在两人前方上空。
惊愕之中,姬云不等元始圣女再次攻击,已经先下手为强,疾喝出声:“百草衣,裹!”
指令声落,百草衣从他们身后倏然飞过,好像张网捕鸟似的,照着元始圣女劈头盖脸地席裹而去。
与此同时,姬云不等元始圣女做出反应,也无心查看百草易是否能裹得住元始圣女,而是猛然调转身形,拽着常先斜刺里飞向杀声震天处。
可他们仅仅飞行数十丈远,便听元始圣女的厉声尖喝声由远而近,急速传来:“臭小子,给我站住,找不到伯琴,我刮了你们……”
其实,就在元始圣女心急如焚地在战场周围寻找伯琴之际,伯琴带着龙中堂一路疾飞,早已远离战场足有上百里了。
眼看四下再无横尸遍野,耳中再也听不到悲号震天,伯琴缓缓放慢速度,情不自禁地回头遥望一眼,怅然轻叹一声,低头看看挟在腰间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似的龙中堂,忽然苦笑出声:“臭小子,一别三年,居然毫无长进。”
苦笑声中,他蓦地又是一惊,心想:这小子至今未醒,别再有什么闪失。
一念至此,他急忙伸手探查龙中堂的鼻息,只觉龙中堂气息沉稳,毫无异样,才算放下心来。
眼见斜阳正缓缓落向数十里外的山头背后,他也觉得有些饥渴倦乏,便想找个落脚处稍事休息,顺便查问一下龙中堂与那个女魔头之间有何过节。
思忖之中,他迎着摇摇欲坠的斜阳放眼望去,只见前面群山半环,虽不算太高,却绿树成片,山峦叠翠,在残阳的昏黄照耀下,正渐渐升起如云似雾的淡淡岚霭,眼看便要把群山罩进无边无际的轻纱细帐之中。
从不堪入目的惨烈战场,转眼来到这草木繁茂的宁静之所,他只觉心旷神怡,身心愉悦,于是便缓缓飞行过去。
一路飞来,他从山顶看向山脚,却意外发现,山脚下居然是一片浩浩渺渺的烟波,万顷无涯,围山环绕,不仅使这片小山几无进出之路,甚至大有将其吞噬之意。
他不由暗自惊讶:群山之下,居然有如此壮阔水面,来的时候何以没有见到?难道走偏了方向?
沉吟之中,他很快飞越这片汪洋,好像飞鸟投林似的,倏然落入夜色渐浓的山林之中。
不知是群山附近人烟稀少,还是山脚下的万顷碧波成了附近村民们的天然拦路虎,使得整座山上看上去人迹绝无,林森草密,也使得这片幽静的山林,成为鸟兽们的天堂。
刚刚归巢的倦鸟,两个一对,五个一群,正在高低起伏的枝头上蹦来跳去,叽叽喳喳地诉说着一天中的奇闻乐见,畅想着明天的生活打算。
那些昼伏夜出的大小野兽们,也纷纷钻出舒适的巢穴,有的晃晃悠悠好像散步似的寻找着合适的伏猎之处,有的蹲在树下仰望着互诉衷肠的群鸟——不知是对鸟们的谈话极感兴趣,还是在幻想着鸟肉的滋味。
但是,当伯琴挟着龙中堂突然从空而落之际,不管是叽叽喳喳的飞鸟,还是各行其是的群兽,无不吓的吱哇乱叫,鸟飞兽散,转眼不见踪影。
伯琴站在厚厚的枯叶层上,细细打量着昏暗的林间环境,机警地聆听着周围动静。
片刻之间,他们四周迅速重归宁静,除了渐起的山风吹得枝叶沙沙轻响,除了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们不知疲倦地时时欢叫,再也听不到其它稍微明显的可疑动静。
他长出口气,寻到一处稍显宽绰之处,把龙中堂轻轻依靠在一株大树下,随手折下一段粗大的树枝,迅速清扫出两丈见方的一片空地,点燃了磨盘大小的一堆篝火。
望着欢快跳动的熊熊火焰,他怔怔愣神片刻,缓缓盘膝坐下,运功调息三周天,觉得倦乏之气减少许多,才转过身来,审视着依靠在树下的龙中堂。
龙中堂两眼半开半合,似睡似醒,一动不动,痴痴呆呆地望着前方,两只眼睛却黯淡无光。
伯琴暗叹一声,摇了摇头,紧走几步,把龙中堂抱至火堆旁盘膝坐好,掌心轻轻按在龙中堂的百会穴上,内力倾吐,源源不断地输入龙中堂体内。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只听龙中堂轻轻一声惊呼,蓦然抬头,惊喜问道:“咦?前辈,您把他们赶跑了?”
“不是我把他们赶走了,是咱们总算逃出来了。”伯琴不无自嘲地喟叹一声,一把摁住作势欲起的龙中堂,关切问道:“别动,感觉如何?”
“感觉?”龙中堂眼见脱险,已经放下心来,闻听此问,莫名其妙地疑问一声,却猛然想起身在巫山的凌蕊志和柳含烟等人,不由一阵恐慌,急切问道:“前辈,这是哪儿?离巫山多远?”
“巫山?”伯琴微微一怔,不仅没有回答,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