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顺势细看,只见这个字中间是个圆圈,圆圈中还画着一个撇捺相交的“?”字。
圆圈上边,从左至右错落有致地刻着五条短竖线,而圆圈下面,却分明是一个“儿”字——这样连在一块,越看越像一个手舞足蹈的小娃娃。
他惊愕片刻,稍一琢磨,思量问道:“好像个小娃娃正在跳舞?”
“可不是么?”炎帝莞尔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比比划划地解说道:“中间是个小脑瓜,头上顶着几根头发,两条小腿连着两只小脚丫,嗯,其实,当初这脑瓜下面,还有个表示肚子的大圆圈来着……”
说着,炎帝微微一顿,把《庄子》拿了过来,指着那个“子”字,不解问道:“这个图形,看上去像个扁担,如何能念作‘子’呢?如此胡编乱造,何以服众?何以流传后世?教化子民?”
“呃,这个……”
龙中堂顿时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地接过炎帝送回来的《庄子》,正想再把字体的演变过程告知炎帝,却见皇后瞄了他一眼,不满嗔怪道:“什么这个那个?这根本不是什么字。青龙族‘塑物成型’的木遁术,想什么有什么,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是啊。”炎帝微微颔首,似笑非笑地看向龙中堂:“若无青龙族嫡传血脉,岂能施展‘木遁术’?既有青龙血脉,还说不是敖继,那么你告诉我,‘木遁术’从何而得?”
“这——”龙中堂彻底无言,嗫嚅一声,满心再想解释,又觉千头万绪实在无从谈起——不管是几千年的字体演化,还是父亲“封印传功”的恩赐,岂是三言两语能解说清楚的呢?
就拿字体演变来说,别说始皇帝统一文字后的篆、隶、草、行、楷等各种演变,即便从先秦时代的大篆说起,那么,炎帝必定会寻根问底——大篆是什么?是谁所创?
其实,对龙中堂来说,他只是因为喜欢临摹碑帖,多少认得几个大篆,若要让他从头至尾诉说大篆的起源和演变,他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至于“封印传功”,那就更不用提了。据柳爷爷所言,“封印传功”是他父亲独创,不仅算得上前所未闻,甚至他父亲传功时也没有把这种法术封印其中,使得龙中堂到现在也不知道封印传功的原理和施展之法。
如此一来,若他据实而言,说他一身武功和法术是父亲“封印传功”而来。那么,即便炎帝淡淡一笑敷衍过去,可这位看上去沉默寡言貌不惊人的皇后娘娘,必定难以蒙混过关,十有八九会让龙中堂马上演示一遍。
一时间,龙中堂前思后想,觉得确实难以证明身世,只好再次认命,轻叹一声,收了木遁术,无奈自嘲道:“陛下,我,我实在无话可说。您说我是敖继,那我就认了吧。”
说到这里,龙中堂微微一顿,还有一丝心有不甘地补充道:“不过,我所说的话,以后会应验的……哪怕,哪怕我现在梦中,可这些事,绝对不是我编造的。”
“哼!等应验以后再说吧。”皇后轻哼一声,话里有话地嗔怪道:“可是眼下,陛下和我倒想知道,你前来装傻充愣,是你家大王指使,还是敖正让你来的呢?”
“敖正?”龙中堂已经知道敖继是姜尤大王的属下,对皇后的当面审问也有所意料,可他再次听到敖正的名字却大感惊讶,急忙不答反问道:“娘娘,敖正与敖继是什么关系呢?”
“啊?你说什么?”皇后愕然一怔,又好气又好笑地呵斥道:“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连你父亲也直呼其名?”
“父亲?”龙中堂更加吃惊的惊问一声,旋即便又惊喜万分连声追问道:“我还有父亲?那太好了。他在哪里?等他见到我,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炎帝双眉紧锁,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龙中堂,甚至连龙中堂哪根眉毛抖动几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想从龙中堂的神情举止中看出一丝端倪。
可是,眼见龙中堂从错愕到惊喜,并无丝毫娇柔做作,甚至还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言辞,不由让炎帝又担心又疑惑,以为龙中堂被琴声所伤确实尚未痊愈,不想再刺激与他,于是微笑宽慰道:“你这孩子,忽而聪明睿智,忽而胡言乱语。十有八九还是琴伤所致,过上三五天,也许……”
“启奏父亲,送神礼毕。”炎帝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太子的禀报声:“儿臣前来向父亲、母亲请安。”
“进来吧。”炎帝应声看向门口:“你来得正好,正要找你呢。”
太子应声进门,微微一怔,诧异问道:“敖继?你怎么还在这儿?”
龙中堂愕然一愣,心中一动,心想:既然难以自证身世,也便难以得到他们的帮助,何必在此耽误时间呢?急忙顺口应道:“是啊,我怎么还在这里?陛下,娘娘,你们商谈正事,我先退下。”
可他话音刚落,皇后便不满问道:“伯琴之事尚未探讨对策,你去哪里呢?”
龙中堂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自惭愧:伯琴前辈因我而得罪长发女子,如今他吉凶未卜,我若一走了之,岂不是忘恩负义吗?
于是,他暂时打消脚底抹油的念头,思思量量道:“我,我想去伯琴前辈家里察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也好尽快把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