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晨雾中影影绰绰地闪出两个人影,步履匆匆,默默前行,一前一后,一高一低,迅速踏上小桥。
顿时间,桥板振动声和脚步趵趵声便随着哗哗的流水匆匆流向远方。
两人很快行至小桥中央,走在前面的身高之人忽然放慢脚步,头也不回地小声警示道:“注意,别停下,别回头。”
原来,这两个腰悬长剑肩背包裹行李之人,正是一早启程赶路的龙中堂和罔儿太子。
太子在前带路,龙中堂紧随其后,正满腹疑问——出城以来,径直走向东北,难道伯琴前辈他们一定在东北方吗?再说了,就算在东北方,也只是个大约方向,如此漫无目的地匆匆前行,也不见得能追上啊!
虽然他也曾疑惑地向太子询问数次,可太子不仅总是顾左右言其他,却还像胸有成竹似的,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走错——他为何有这么大的把握?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于我呢?
他正自胡思乱想,蓦地听到太子的叮嘱,不由霍然一愣,心中一凛,难以置信地小声追问道:“什么?”
“别止步,别回头。”太子依然头也不回的又小声重复一声,淡淡解释道:“有人跟踪。”
龙中堂大吃一惊,暗自惭愧,心想:经历了这么的多变故,我居然还是经验匮乏,不仅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甚至,若非太子提前警告,闻听此言,只怕早已回头观望。
紧张之中,他紧走两步与太子并肩而行,凝神细听,却并未听到身后的附近有脚步声,不由将信将疑地问道:“刚刚出城不久,怎会有敌人?”
“即便在城中,也不见得没有奸细。”太子看也不看龙中堂一眼,淡淡应道:“何况已离城数十里,万事小心最好。”
“有多少人?在何方向?我没察觉出来呢?”
“一个。”
“何不抓他?”
“稍安勿躁。”
商议声中,两人很快越过小桥,顺着一条长满野草的蜿蜒小路又匆匆前行三五十步,太子忽然轻声问道:“看到前面那片树林吗?”
“看到了。”龙中堂早已发现这条小路的尽头,正好钻进前面那片黑乎乎的树林。闻听太子询问,顿时若有所悟,反问道:“藏进树林吗?”
太子哑然一笑,不置可否,却稍稍加快脚步,不大一会儿便顺着小路来在树林中。
龙中堂紧跟太子,亦步亦趋,心中愈加紧张,甚至自从知道身后有人跟踪后便一直竖起耳朵聆听,却依然未能察觉到跟踪之人的蛛丝马迹。
眼见来在林中,他猜测太子应该会在此行动,正欲询问,忽听太子轻喝一声:“随我来。”
话音落处,他只觉眼前一花,太子身形一闪,已然投身入林,不见踪影。
他不敢怠慢,急忙紧随其后,跃入林中,只见太子已经抽出长剑,静静躲在一株大树的背后,全神贯注地盯向来时的路径。
他不由更加紧张,急忙凝神静气,迅速躲进一株大树的背后,心怀忐忑而又不无期待地凝望着林外的小路尽头。
果然,两人埋伏了不过半盏茶时间,只见树林外面的小路上,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踏入林中。
龙中堂心中一凛,吃惊中对太子敬佩至极——果然有人跟踪,太子真了不起。
可他的感慨之念刚刚涌起,已然看清楚跟踪之人的面目,不由大吃一惊,哭笑不得——跟踪之人,居然是二公主姜丽邛。
他讶然看向太子,满腹疑惑地正想询问,却见太子仓啷一声,长剑归鞘,气哼哼地埋怨嗔怪道:“死丫头,就知道惹是生非。”
埋怨声中,不等龙中堂回话,太子骤然飞身腾起,蹿出树林,忽地一下落在丽邛面前。
丽邛追到林边,突见人影全无,正惊讶纳闷地小心查探,突见太子“嗒”的一声落在面前,不由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啊呀!哥你干嘛?鬼鬼祟祟,吓死我了。”
闻听此言,随后跟出树林的龙中堂几乎笑出声来——这伶牙俐齿反咬一口的本事可真不简单。
太子气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两道冰冷的目光好像刀子似的在丽邛的脸上划来划去,划得丽邛心里七上八下,好像打鼓似的怦怦直跳,却还梗着脖子硬撑道:“看嘛看?又没得罪你。”
太子对他的威慑力所达到的效果似乎非常满意,轻哼一声,却并未发火,温言劝道:“赶紧回家,既往不咎,否则,哼!自己掂量。”
龙中堂心想:人家兄妹说话,他这外人不便插话,于是像看热闹似的看看太子,又看看丽邛,可一不留神,却正好和丽邛看个对眼。
四目相对,龙中堂急忙躲过丽邛求助似的目光,转脸看向黑乎乎的树林,却听丽邛毫不示弱道:“你们走你们的,我出来游玩,关你什么事?”
太子面沉似水,微微皱了皱眉,轻叹一声,似乎稍显无奈似的迟疑问道:“你确定?只是出来游玩?”
“当然了。”
“不是跟着我们?”
“没那闲功夫。”
“好。”说话间,太子蓦地闪到路边,沉声道:“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