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脚不停,径直前行,头也不回道:“过了这座山再说吧。你,陪着邛儿看看风景,解解闷儿。”
“哼!”丽邛终于出声,不满道:“破树林子,有什么可看的?早知这样,不如顺大路走呢。”
“是是是,你说得对。”眼见丽邛情绪低落,龙中堂不愿过多辩解,免得火上浇油,让丽邛更加心烦,于是婉言劝道:“其实,抄近路虽然行路艰难,肯定会节省不少时间的。”
“万一迷路呢?”丽邛哭丧着脸反驳道:“永远走不出去,别说去救姐姐了,说不定会饿死。”
“放心吧,傻丫头。”太子急忙好言安慰:“飞禽走兽多得是,若不是急着赶路,我现在就帮你烤野兔,保证让你吃饱。”
“昨晚你就这样说。”丽邛更加不满:“到现在也没见你抓到半只兔子。”
“是有些奇怪。”龙中堂应声附和道:“大哥,林中飞鸟还算不少,为何没有见到野兽的踪迹呢?”
“那谁知道?”太子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声,却发现龙中堂和丽邛已经被他落下几步,急忙催促道:“快跟上,阿继,别只顾说话。”
“好的好的。”龙中堂应声前行,却见身前的丽邛已然动作缓慢,只好半真半假地催促道:“快走快走,万一被大哥落下,十有八九会迷路。”
虽然龙中堂话中半恐吓半调侃,却也让丽邛心生惧意,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很快跟至太子身后,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太子奋力披荆斩棘,希望尽快闯出森林,再也无暇顾及丽邛的情绪。
龙中堂没话找话地问了丽邛几声,却得不到丽邛的回应,渐渐也懒得开言。
于是,三人很快又陷入令人万分压抑不安的沉闷之中——除了长剑砍伐灌木草丛时发出的“沙沙拉拉”声,便是三个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但是,当他们疲惫不堪地再次爬上山顶,龙中堂与丽邛好像两摊软泥似的坐卧在地时,太子却丝毫不敢歇息,匆忙飞身上树,忐忑不安地放眼一望,登时惊喜大喊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龙中堂与丽邛正累的浑身酸痛,闻听太子惊呼,甚至不等太子说完,两人几乎同时从地上弹起,又几乎同时飞跃上树,稳稳落在太子左右两边的树枝上,顺势向山下望去。
只见此山背后,郁郁葱葱的森林顺着舒缓的山势迤逦而下,渐渐稀疏,甚至未至山脚便已截然而止,露出一片厚地毯似的青翠草地,绵延起伏,一直延伸到一条晶莹玉带似的宽阔河边。
狂喜之下,三人不仅顾不得交谈商讨,顾不得跳下树来稳稳前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冲啊!”
三人几乎同时腾空而起,好像三只大鸟似的,在森林上空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飘然落在另一株树冠顶上,齐刷刷地飞向山下。
尽管他们将近一天一宿没吃东西,早已又渴又饿又累又乏,可一见胜利在望,顿时精神倍增,忘记饥渴,只觉精力充沛,浑身是劲,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冲下山坡,跃下树梢,踏踏实实地站在山脚下的青青草地上。
暗淡的斜阳,已经落在山顶背后,几缕残存的红光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散发着最后的余晖,把满天晚霞渲染的五彩缤纷,姿态万千。
但是,也许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反而让他们惊喜地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一动不动地立在没过膝盖的芳草萋萋中,静静品味着幸福的喜悦,甚至对空中璀璨夺目的美景也毫不在意,仅仅抬头一瞥,又不约而同地望向数十丈外那条玉带般的小河。
远远望去,河水晶莹剔透,水面几与地平。
轻柔的晚风,正从河面上缓缓掠过,迎面吹来。
晚风不仅送来清凉潮湿的河水吟唱声,似乎把河水的甘甜和清香也携带其中,满怀热情地捧到远方而至的三位客人面前,让三位客人如闻佳酿,心旷神怡,瞬间醒过神来。
三人满怀喜悦地互相对视一眼,太子难得一见地微微一笑,看向丽邛,不无调侃道:“一路嚷着口渴,如今到了河边,又不渴了么?”
“呀!”丽邛惊呼一声,拔腿便跑,银铃般的笑声中还夹杂着一声埋怨:“咋不早说?我都忘了!”
看看丽邛很快跑出十几步外的背影,太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龙中堂,正欲招呼他一块前往,却见龙中堂直盯盯地看向河边,猝然变色,仓惶大喊道:“丽儿小心!”
太子大感惊讶,急忙顺势望去,不由勃然变色——目光到处,只见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从小河上游顺着河岸,不紧不慢,溜溜达达地行走过来。
可是,不知老虎是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的存在,还是它肚腹正饱懒得活动,甚至对近在眼前的丽邛看都没看一眼便摇头晃脑地缓缓靠近水面。
尽管如此,远在数丈外的太子已然吓得心惊肉跳,陡然飞身而起,身在半空已经长剑出鞘,仓惶呼喊道:“邛儿小心。”
可他话音刚落,却见丽邛虽然已经发现猛虎,可她不仅没有惊慌躲闪,反而兴高采烈地迎着猛虎紧走两步,霍然站定,轻声喝道:“水遁·小水柱。”
喝令声中,丽邛左手虎口成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