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尽管他渐渐悟出这股凉风的产生原因,可对这股凉风吹来的方向依然有些纳闷——这股凉风,为何不是迎面吹来,而是从背后袭来呢?
然而,正当他心中七上八下胡乱猜测着又缓缓前行之际,忽觉对面好像有人轻轻推住武罗的肩膀,使他蓦地一顿,再也前进不得。
他微微一惊,却又瞬间醒悟——想必是武罗的肩膀碰到了石壁——因为此时,他一手托在武罗的脖颈,一手托住武罗的膝盖,所以,每当前面遇到鼓凸之处,总是先碰到武罗的膝盖或肩膀。
一路走来,他已经习以为常,找出应对之策,于是把托住武罗脖颈的右臂向前伸出,展开手掌,好像瞎子摸象似的,试图确定一下前面到底是块岩石还是石壁。
可是,他探索半天,只觉凉风习习,并未触摸到任何东西,不由暗自惊奇,却也不想让武罗再受到碰撞,于是转过身来,缓缓试探着倒退前行,居然慢慢地走进一个狭小的洞口。
这个洞口实在太小了——他背身向后站在其中,左右两边几乎塞不进去一个拳头,更别说横托在手的武罗了。
于是,他无奈止步,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武罗,轻声呼唤道:“武罗,武罗?是这个小洞口吗?”
可是,他连喊三声,武罗依然毫无反应。
他暗自纳闷,沉吟片刻,只好走出洞口,把武罗直立起来拥在怀里,又担心前面再有什么意外,只好依然后背在前,再次后退着走进这个狭小的洞口。
怀中抱着个人,漆黑一团中还要倒退着行走,本身已然非常别扭,可洞中地面依然还是高低不平,使他愈加步履艰难。他本以为这个洞口不是出口便是通往另一个山洞的洞口,至多三五步或十几步,不是走出山洞,便是进入另外一个山洞而豁然开朗。
可是,他前拥后挤,走走停停,艰难后退了足有几十步,却依然没有走出这段漆黑一团几乎令他窒息的狭窄通道。
而且,紧张沉闷的挪动中,别说不能估计出已经向后倒退着走了多远,甚至连在通道中走了多少时间也难以做出准确判断,使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他既要如履薄冰似的小心试探着脚下的地面,生怕一不小心踏入深坑,还要谨慎地感应着背后的环境。
尽管他几乎肯定背后不会有人偷袭,可万一出现个毒蛇猛兽什么的,也不是闹着玩的。
万般紧张中,尽管狭小的通道中依然凉风呼呼,可他身上却早已汗流浃背,心中也叫苦不迭,期盼尽快走出这段狭窄的通道,甚至明知背后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不住地频频回头,希望在某一次猛然回头时,看到一个豁然开朗的奇迹。
俗话说,苦心人,天不负。
就在他又一次习惯性地回头张望之际,忽然觉得背后的空间似乎不再那么乌漆墨黑,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若有若无的东西。
刹那间,他喜出望外,力量倍增,心想:既然光色渐明,说明即将走出通道,不管对面是通往外界,还是通往另一个山洞,总比窝在这狭窄的过道里强多了。
可他正自满怀欢喜,突觉脚下一空,猝不及防,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惊叫一声,已然向后跌落下去。
好在他历经诸多磨难,应急能力早已非同寻常,就在仰面朝天的瞬间,木遁咒语已经脱口而出:“木遁·塑木成棉。”
可是,喝令声落,随着“扑通”一声闷响,他和武罗还是同时落入水中。
原来,他立脚之处和水面相距甚近,喝令声落的瞬间,他和武罗已经落入水中。
好在青木棉及时出现并紧紧贴在他的背上,使他暂时止住下沉之势,可随着青木棉很快吸水下沉,他急忙再次喝令:“青木棉,起。”
可是,喝令声落,青木棉不仅没有应声而起,反而渐渐失去了托浮之力,随着他一块沉向水底。
原来,青木棉虽然神奇,毕竟拥有棉花的属性,更避不开万物相生相克的规则——吸水后便会下沉。
龙中堂瞬间醒悟过来,急忙一手把武罗挟在腰间,一手使劲划水,脚蹬手刨着拼命上浮,很快便露出水面。他正欲查看武罗生死,却听武罗好像被水呛醒似的猛烈咳嗽起来。
闻听武罗咳嗽,他却心中稍安,心想:没死就好。于是连声问道:“武罗,没事吧?这就是你说的水池吧?现在怎么办?再去哪里……”
面对龙中堂地连声追问,武罗却好像充耳不闻似的,不等咳嗽完全停止便气喘吁吁地急急念道:“燃烧吧火神,赐予我光明和力量。”
龙中堂愕然一愣,怔怔地看着武罗,心想: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怎么胡言乱语呢?
可他正欲询问,忽觉眼前一亮,急忙顺势查看,赫然发现水面下的深处隐隐闪出一片暗红,好像一个盛满朱砂的大盆似的,瞬间便把一池清水染的殷红如血。
震惊之中,他蓦地醒悟——想必是武罗所召唤的火神正在施展法术吧?可是,在如此深的水下,别说不能住人,就算能住人,又如何能在水下施展火之法术呢?自古水火不相容,就算他是神仙,也不能违背五行生克的规律,在水底下生火燃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