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不由一阵惊讶,瞬间又惊喜醒悟,心想:定是冰冷的海水,激活了揣在怀中的神鼎。
可是,惊喜之中,他忽又一阵骇然——倘若神鼎燃烧起来,岂不把我烧成灰烬?
刹那间,他不及寻找玉簪,急忙看向怀中,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不由心中稍安,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连她的玉簪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如何在水中寻找?岂不比大海捞针还要可笑吗?
于是,他急忙浮出水面,定睛看去,只见女子双手把一只船桨扛在肩上,正站在木船边上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不由既惊讶又担心,急忙关切劝道:“姑娘当心,站中间些,可别再落入水中。”
“找到了吗?”女子好像没听到他的叮嘱似的,急切问了一声,似乎又稍感愧疚地关切问道:“这么凉的水,你没事吧?”
“不凉,一点也不凉。”龙中堂两手攀住木船边缘,急切道:“玉簪有多长?什么颜色?”
“喏,那不是吗?”女子忽然抬手向龙中堂身后一指,惊喜道:“我看那个好像是呢。”
龙中堂不由一阵惊喜,急忙转身回头,可他刚转过一半,忽听头顶上“呜”的一声风响。
他惊愕中急忙回望,却见女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双手抡着船桨,力劈华山似的已经狠狠砸将过来。
他陡然一惊,他与姑娘不仅近在咫尺,猝不及防,而且他还身在水中,远不如在陆地上机敏灵活,四下躲闪。
危机中,他急中生智,甚至不及愤怒呵斥,急忙使出千斤坠,迅速潜入水中,可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他的脑瓜顶上依旧不轻不重地挨了一船桨,脑袋周围也蓦地激起大片水花。
尽管他并未感到多么疼痛,却好像当头棒喝一样,使他蓦地醒悟过来——原来,这丫头故作乖巧柔弱,却是处心积虑地设置圈套,诱我下水,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他尽管又好气又好笑,心底下却还有几分谅解——一个女孩子,平白无故的被拽下悬崖,虽然离着海面不算多高,可万一落在暗礁上,也是凶多吉少。
而且,尽管她有惊无险地安全上了木船,可面对一个脏兮兮的陌生男子,岂能没有戒惧之心?
所以,人家先下手为强,似乎也无可厚非——可是,怎样才能让她相信自己不是坏人呢?
紧张思索中,他手脚并用,迅速止住下沉之势,正欲察看女子所在位置,忽然觉得周身有些异常——他跳入水中后,全身衣裳已经被水浸透,紧巴巴湿漉漉地裹在身上,束手束脚,甚不方便。
可是,在他为躲避船桨而潜入水中前思后想的这片刻之间,忽觉这种湿滑粘身的不适感正在逐渐消失,甚至还明显感觉到衣裳裹身的束缚力也迅速减弱。
诧异之中,他急忙上下打量自身,不由赫然一惊,旋又喜不自禁——只见原本吸饱水紧紧裹在他身上的衣服,不仅好像已经完全干透,甚至还像漂浮在空中一样,衣带生风,宛如飞天。
而且,惊喜万分中,他甚至还听到有人轻轻地惊呼一声:“咦?”
他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轻声惊问着转身搜寻:“谁?”
可话音落处,他又猛然惊悟——这两次发声者,分明正是他自己!
刹那间,他懵懂呆住,却又惊喜顿悟——从他二次落水之后,居然一直没有闭气,所以才无意中自语出声!
而且,就在他转身一半又戛然而止的瞬间,不仅真的衣带生风,甚至连衣裳周遭的三寸之内也再无半点水滴——就连满头长发也早已变得干透散乱,随着他的迅速转身从鬓角甩至脑后,又从脑后飘到胸前。
“天哪!”他一阵狂喜,不由再次惊呼出声,却也瞬间醒悟:“必定是神鼎功效所致,难怪武罗能浸没在水中疗伤治病……”
“哗啦”一声水响,蓦地打断他的狂喜。
他急忙顺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澄亮的海水中,一支船桨斜斜入水,用力一拨,小木船已经向前划出甚远……
他顿时醒悟——原来,这丫头趁他落水之际,正划船逃走!
其实,他并不想与姑娘结怨,更不担心姑娘划船逃走——他只要收了木遁术,木船化为乌有,姑娘便会落入水中。
可是,那样一来,姑娘不仅会更加惊慌害怕,甚至还会铤而走险,导致仓皇中再出现什么意外。
退一步来说,即便姑娘落水后毫无任何危险,因为龙中堂完全有能力轻松带着姑娘飞上悬崖。
可那样一来,龙中堂担心姑娘会对他成见更深,甚至万一再碰巧遇上姑娘的哥哥,说不定更难解释清楚,也就难以顺利打问回归九黎之路了。
一时间,龙中堂前思后虑,可手脚却丝毫不敢放松,迅速划出一条水道,片刻间便追至船尾,迫不及待地冲着刚刚抽回船桨的女子高声辩解道:“喂,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坏人,你听我解释……”
呼喊声中,他双臂伸出,正要攀住木船,只见女子二话不说,抡起长长的船桨,“呜”的一声,冲他头顶狠狠砸来。
他顿时哭笑不得,尽管依旧谅解女子此时的心中恐慌,可面对不容置辩的连环攻击,多少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