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龙中堂心想:我若再跟你去了泗水城,岂不更热闹了吗?可这事儿又不好明说,只好再次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依旧默然无语。
“不用担心的。”姬灵似乎猜出龙中堂的心思,继续劝慰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是九黎人的。”
眼见姬灵笑靥如花,温言细语,龙中堂心中蓦地生出一阵温暖,对姬灵的热心关怀倍感欣慰,由衷致谢道:“谢谢您,姬灵姑娘。不过,令嫂夫人和仓颉、封巨等人在炎帝陛下处已然见过我,也知道我是九黎人的。”
“呀,你方才说过的,我居然忘了。”姬灵轻拍额头,却满不在意道:“那又如何?跟我在一块,他们不敢乱来的。”
说到这里,姬灵忽然一顿,旋又不无诧异地问道:“既然你是九黎人,为何不回九黎城呢?”
龙中堂微微一愕,虽然没有想到合适的说辞,却猛然想起武罗之事,不由一阵惶然,暗暗自责——我这是怎么了?明明答应牛不耕前去拯救武罗,如今为何抛之脑后了呢?
一念至此,他正想把海粟岛之事直言相告,又觉武罗之事牵扯到姬云,若此时说与姬灵,似乎有些表功诉苦之嫌,于是稍一沉吟,坦然道:“您说得对,姬灵姑娘,下山后,我还是尽快赶回九黎吧。”
“可是……”姬灵敏锐地察觉到龙中堂的心情转变,更细心地看到龙中堂脸上由阴转晴,不由惊讶而又疑惑道:“敖继,你答应我的事儿,不会忘了吧?”
“肯定不会忘的。”龙中堂郑重其辞道:“我回去后,不仅不会与你们为敌,还会尽量劝说大王别再打仗的。”
“那就好。”姬灵松了口气,稍一思索,满面肃然道:“我也会尽量劝说哥哥的,什么天子不天子的?就让姜尤做天子,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吗?”
闻听这番惊世骇俗之言,龙中堂不由对姬灵刮目相看,暗暗赞叹:这才是真正的视帝王如粪土!想不到一个小小弱女,竟然有这般脱凡超俗的高人意境!真是令人肃然起敬!
感慨之中,他正欲夸赞两句,却见姬灵又轻叹一声,方才的豪迈之情瞬间黯淡许多,颇感无奈道:“唉!我也就是说说。我哥和嫂子似乎还好劝说,可封巨和大鸿等人,总是……唉!”
姬灵话说一半,欲言又止,轻叹一声,似乎触动心思,不愿再谈,径直加快脚步,匆匆前行。
龙中堂看出姬灵有难言之隐,也不便追问,于是也缄默不言,跟着姬灵又默默前行了约有一顿饭时间,忽然心中一动,暗自惊疑,心想: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再发现她做的记号呢?或是她看见记号并未声张而我心神恍惚又没有注意到呢?
疑惑之中,他急忙打起精神,一边紧随其后匆匆前行,一边前后左右地细细张望,却始终未能再发现姬灵所做的乌龟似的奇葩记号。
他急忙紧走几步与姬灵并肩而行,偷偷瞄了姬灵两眼,却见姬灵神色笃定,心无旁骛,似乎胸有成竹,不由心中稍安,暗暗自嘲,心想:她那么从容自若,必定心中有数,或是我过于小心,有些疑神疑鬼了。
可是,当他静下心来,小心谨慎地跟着姬灵又走了约有一顿饭功夫,却依然没有发现姬灵所做的记号,不由疑窦再生,纳闷心想:这半天来,我可丝毫没有走神,一直瞪大眼睛盯着地面,为何依旧没有看到记号呢?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
可他刚想到这里,却见姬灵倏然站住脚步,侧目看来。
四目相对,姬灵的两道细眉微微一皱,稍显尴尬道:“敖继,我一时走神,忘记看路,你看到我做的记号了吗?”
“您没有看路?”龙中堂难以置信地反问一声,不等姬灵回话,强压着心头的错愕和惊慌,急忙回头看向身后,心怀侥幸地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刚刚错过一个记号。
可他入眼之处,只见漫山遍野,落叶如海,不管是参天大树,还是蓝天白云;不管是灌木草丛,还是怪石嶙峋;一棵棵,一片片,一簇簇,一堆堆,错落无序,犬牙参差,既不成排,也不成行,不管看向哪个方向,不管如何仔细辨认,视线内的一切几乎都像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别说已经分不出东西南北,就连刚刚走过的来时路也几乎难以寻找,哪里还能找到掩映其中微不足道的浅薄记号呢?
眼见龙中堂神色紧张,东张西望,姬灵心中倏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忐忑不安道:“明明顺着记号指引走的,不会走错方向吧?或许我一时走神,走偏了方向吧?”
龙中堂暗自嗟呀着收回眼光,强压着心中的恐慌,无奈劝慰道:“这也怪不得你,荒山野林,本无道路,哪怕起步时差之毫厘,走上数十丈便会差之许多。”
“可是……”姬灵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忐忑郁闷道:“两个记号之间,应该不过十几丈远,纵然有点偏差,还能偏出多少呢?”
“说的对。”龙中堂轻声安慰一声,抬头看看即将落到树梢的斜阳,又匆匆左右张望片刻,忽然心中一动,轻声嘱咐道:“你在这儿别动,我四下找找看。”
“我也去。”
“不行,你在这儿是个参照物。”龙中堂解释道:“若咱们一块行动,说不定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