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肢展开,平躺在厚厚的枯枝败叶上,好歹稳住身形,没有顺着山坡往下滚,可心有余悸中尚未缓过气来,骤然听到姬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着滚下山坡,顿时骇然一惊,咕噜侧滚,顺势望去,却见姬灵已经滚落出两三丈远,急中生智,木遁咒语脱口而出:“木遁·塑木成牢,疾!”
喝令声落,一圈稀稀疏疏的绿栅栏迅即升起,有惊无险地把姬灵罩于其中,顿时止了她的住下滚之势。
龙中堂稍稍心安,却丝毫不敢怠慢,急忙顺坡翻了两滚,骨碌爬起,不及站稳,跌跌撞撞,连跑带滚,仓皇追向姬灵,而身后也早已传来黄帝和容光惊慌急促的连声惊问:
“灵儿!”
“敖老弟!”
“怎么样?”
龙中堂刚刚追到青木栅栏跟前,无暇回应,正欲询问姬灵,却听身后又响起连声惊呼:“小心!老伯!”
“闪开,快闪开!”
龙中堂又是一惊,顿时无暇询问姬灵,正欲转身回望,可腿弯处却已然被重重撞上,顺势看去,却是容光叽里咕噜地滚落下来。
原来,容光眼见龙中堂和姬灵摔倒在地,而姬灵又一直滚落山坡,不由心急如焚,火烧火燎地前来救援。
可他刚刚追到龙中堂身后,只顾关切询问,却又重重踏入枯叶遮盖下的一个深坑,猝不及防下,他登时摔倒在地,顺着山坡撞向近在咫尺的龙中堂。
他生怕再次撞倒龙中堂,急忙出声示警,可两人离得实在太近,惊呼声刚刚出口,他已身不由己地撞在龙中堂身上。
刹那间,两人同时摔倒在地,顺着陡峭崎岖的山坡迅速向下滚去。
龙中堂刚刚摔倒一次,好歹积累了应对滚落陡坡的宝贵经验,仅仅翻滚一下,便依葫芦画瓢,仓惶喝出咒语:“木遁·塑木成牢。”
眨眼间,龙中堂和容光虽然被应声而起的青木栅栏及时罩于其中,却依然随着强大的惯性在陡峭的山坡又猛烈翻滚两下,才一前一后地撞在下坡处的青木栅栏上,有惊无险地止住了滚落之势。
只是,龙中堂是后背撞上的青木栅栏,尽管被撞的一阵剧痛,却还能默默忍受。而容光却不幸和青木栅栏撞了个面对面,就好像从大树上平摔在地似的,顿时浑身剧痛,不由自主地呻吟一声,一口气喘不上来,别说翻身站起,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龙中堂看得清楚,急忙关切问道:“老伯,没事吧?”
容光努力调息着正自惭愧,心想:穿山越岭几十年,几乎从未出过事,不想今日,却在几个年轻外人面前出乖露丑,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正胡思乱想,忽听龙中堂关切相问,急忙挣扎着转过身来,正欲故作轻松,耳边却猛然又响起“啊呀”一声痛苦惨叫。
他大吃一惊,顺声看去,只见青木栅栏的另一侧,黄帝正龇牙咧嘴地举目看来。
四目相对,黄帝牙疼似的咧嘴一笑,关切问道:“还好吧?两位。”
原来,容光失足跌落之时,黄帝眼疾手快,踏前一步,急忙伸手,试图拽住容光。
可他的手指尖几乎已经触摸到容光身上的兽皮,却还是慢了半拍——一丛柔滑的兽毛贴着他的手指尖倏然而过,使他眼睁睁地看着容光轰然倒下,滚落山坡。
而且,更倒霉的是,他们原本便是顺着陡坡匆匆下行,而黄帝骤然跨前一步,身体又尽量大幅度前倾,甚至孤注一掷地几乎使出毕生之力,只求拽住容光。
可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不仅一抓落空,却连他自己也瞬间失去重心,摔倒在地,骨骨碌碌地滚下山坡,重重撞在及时出现的青木栅栏的外面一侧。
惊魂未定中,尽管他被撞得胸口疼痛,可又从青木栅栏的缝隙中看到龙中堂和容光也都有惊无险,安然无恙,不由暗呼侥幸,稍稍心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刚刚询问出声,却听姬灵凄惨的呼叫声从山坡下传来:“救我呀!敖继——救命啊!”
黄帝悚然一惊,顿时忘记浑身疼痛,陡然跳起,却见眼前的青木板已然凭空消失——却是龙中堂及时收了木遁术,和黄帝一样,心惊肉跳地顺声望去。
目光到处,只见姬灵距离他们约有三五丈远,半坐半靠在一块青黝黝的木板前,脑袋微微扬起,两只小手拢成喇叭状,好像唱山歌吊嗓子似的尖声喊叫着:“……快来人呐,要掉河了……敖继——”
众人眼见姬灵也算有惊无险,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却又猛然发现,姬灵所依靠的木板,不偏不倚地正好插在河岸边上!
也就是说,假如青木栅栏迟到片刻,假如青木栅栏没能经受住姬灵滚落时的重重一击,那么,姬灵十有八九便已经滚落河中!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后怕,而龙中堂好像告诉黄帝和容光,又好像安慰有惊无险的姬灵似的大声宽慰道:“不用怕,公主殿下,不会有事的……”
可他话没说完,便被姬灵惶恐打断:“怎么没事呀?木板摇摇晃晃的,快撑不住了。”
原来,龙中堂等人居高临下,勉强看得见姬灵,而姬灵身处山坡下的洼地,却看不见龙中堂等人。
她猛然听到龙中堂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