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眼见龙中堂如此细心呵护,姬灵好像陡然掉进蜜海似的,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透着甜蜜,抿嘴一笑,柔声道:“方才就说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干得快嘛。”
于是,两人匆匆走进树林,好像小鸟筑巢似的捡起一根根干枯树枝,又像蝴蝶穿花似的把树枝一抱抱的搬运到刚刚清理出来的场地边缘,整整齐齐,码堆成垛。
直到夜幕四合,他们两人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眼看柴垛足有一人多高了,黄帝和牧娃才有说有笑地从林中走出。
“不错不错,看来没有偷懒。”看着小山包似的高高柴垛,黄帝远远地夸赞一声,却又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敖继,你们去溪边洗把手脸,我和牧贤弟在这儿烤肉。”
“是。”龙中堂随口应声,心中却微微一怔,心想:天都黑了,我们又不认路,万一在林中迷路——可他正欲询问,只见牧娃轻轻拍了拍小花的脑袋,轻声吩咐道:“小花,带客人去河边,快去快回,不要乱走哦。”
小花好像听懂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牧娃的手掌,冲着龙中堂大张嘴巴,轻轻啊呜一声,回身便走向树林。
龙中堂和姬灵不由暗暗称奇,却也相信小花的能力,急忙拎起地上的包裹,匆匆跟了上去。
等他们换洗干净,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地从溪边转了回来,火架上的山鸡野兔已经烤熟。
黄帝和牧娃眼见两人回来,急忙招呼两人围着篝火团团而坐。
四人早已饥肠辘辘,哪还顾得上什么矜持和客套?
甚至连寒暄的话也无暇多说,更顾不得尚在火架上的烤肉几乎与火炭一样烫手,便急慌慌伸出手去,有的扯鸡翅,有的拽兔腿,匆匆送到嘴边,狼吞虎咽起来。
但是,姬灵吃完两个鸡翅,尽管顺手又扯过一条兔腿,可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半天,皱了皱眉,咂了咂嘴,才又缓缓送进口中。
因为,尽管这些山鸡野兔被烧烤的肉香扑鼻,却并没有添加半点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佐料。
若在平时,这种没滋没味的烤肉,对一直独居在深山老林的牧娃来说或许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多么难以下咽。对黄帝和龙中堂来说,虽然口感不佳,可事到临头,也能勉强忍受。但是对姬灵来说,宁愿饿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断然不会食用。
可是眼下,他们四人几乎整整一天粒米未进,还又长途跋涉几十里山路,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哪还顾得上挑三拣四的品尝滋味?
尤其对三个青壮汉子来说,他们几乎无暇顾及在一旁愁眉苦脸的姬灵,好像风卷残云似的,不大一会儿,便把四只山鸡和两只野兔吞噬殆尽。
他们不仅连那些难以啃食的骨架子碎肉也顺手扔给小花,被小花稳稳接住,毫不经意间便清扫干净。甚至,牧娃和龙中堂依然还意犹未尽,齐心合力地把那只清洗干净的黄猄又挂上火架。
龙中堂刚刚坐回原地,姬灵无声无息地把半只兔腿递到他面前。
他正欲推辞,姬灵两道秀美微微一戚,颦眉蹙頞道:“拿着呀,又腥又臊,难吃死了。”
“可能不大熟吧?”龙中堂微微一怔,急忙接过兔腿,放在鼻下嗅了嗅,诧异道:“不算腥呀。”
“兔肉不加佐料,是有些腥臊。”牧娃急忙打个圆场,指着火架上的黄猄好言劝慰道:“黄猄腥味较小,待会儿多吃点。”
“又不是没吃过?”姬灵郁闷道:“哪怕有点盐味儿,也会好吃一些。”
黄帝呵呵一笑,瞟了姬灵一眼,又看向火堆上的黄猄,拉长声音喟叹道:“饿时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老祖宗的话,在理哦。”
“什么嘛?”姬灵俏脸微红,不满驳斥道:“不好吃的东西,非要昧着良心说好吃吗?”
黄帝却也不再反驳,伸手帮着牧娃翻动着黄猄,不急不恼道:“方才啊,我一个鸡腿刚吃一半,有人就狼吞虎咽地啃了俩鸡翅,也没说什么有盐没盐……”
“哥——”姬灵被黄帝挤兑地恼羞成怒,不满地嗔怪一声,蹭的站起身来,怫然道:“我困了,睡哪里呀?”
“哟,真生气了?”黄帝急忙停止嘻笑,温言关切道:“丫头,饿了一天,吃那么点太少。再等会儿,将就着吃点黄猄……”
“才不呢。”姬灵看也不看黄帝一眼,抬手斜指天空,满面严肃道:“月亮都那么高了,还不赶紧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干活呢。”
众人看着姬灵一本正经的神色,不由哑然失笑,却谁也没敢笑出声来,反而不约而同地顺势遥望天空。
深邃的夜空中,瓜瓣似的一弯新月正姗姗徜徉在参差不齐的团团云层中。层层叠叠的云团,不仅把满天繁星搅得七零八落几无踪影,也把皎皎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使得整个夜空显得愈发阴森黯淡。
可是,就在他们遥望弯月的刹那,一片异常明亮的红光,突然把月亮下的那片遥远夜幕照的一片辉煌。
他们愕然一惊,不约而同地顺势望去,只见阴沉厚重的夜幕下,遥远的视线尽头已然霞光万道,彩雾缭绕,翻翻滚滚,直冲云霄。
由于山顶的遮挡,尽管他们仅仅看到半空中的光彩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