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大王言重了。”敖正吓了一跳,只好应允道:“微臣遵命,实在惶恐惭愧。”
眼见敖正匆匆走向首席,姜尤急忙示意八位方侯入席落座,满怀欢喜道:“诸位兄弟,都请落座。面对名利,诸位兄弟你谦我让,让我非常欣慰。如此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
姜尤夸赞声中,众人已经安然落座,闻听这番感慨赞誉,急忙齐声响应:“大王英明。”
“哎,奉承的话不要再说。”姜尤摆了摆手,不无感慨道:“诸位夜半方归,今日一早又至,如此辛苦,真让我于心不安。来啊,早膳伺候。”
一声令下,宫女仆人穿流如梭,不大一会儿,便把已经准备好的餐具和酒菜摆上俎案。
众人眼见姜尤如此推心置腹,人人心里热乎乎的,正欲致谢,却听黎羽应声回道:“大王日夜操劳,还要分心照料臣等,臣等才应该问心有愧,惶恐至极。”
闻听此言,众人也急忙齐声附和:“臣等问心有愧,惶恐至极。”
“嗨!又来了又来了。”姜尤苦笑道:“咱们虽然有着君臣之名,却一直情同手足,若一直这般拘谨,以后怎能畅所欲言?”
“大王所言极是。”计蒙应声笑道:“兄弟们就别客气了,放开了吃啊,还有还有,谁要是觉得不合口味,或者想吃点什么特别的,尽管向大王请求,保证让你们大饱口福。”
“还是计蒙豪爽豁达,本该如此嘛。”姜尤哈哈笑道:“来来来,诸位兄弟,我先敬大家一杯。”
“多谢大王。”
众人齐声致谢,捧起酒杯,高举过顶向姜尤致敬,旋又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早有四个宫女款款上前,迅速添满美酒。
在姜尤和计蒙的嘻笑活跃下,殿内的气氛尽管轻松欢快许多,可众位大臣依然循规蹈矩,恭恭敬敬地又向姜尤敬酒三次,这才渐渐放松下来,纷纷向姜尤单独敬酒。
姜尤端坐王位,对所有敬酒一律来者不拒,鲸吞豪饮,尽管酒量惊人,却也慢慢有些酒意渐浓。
当他再次喝干一杯,重重把酒杯顿放在俎案上,忽听伶伦好像在询问敖继之事,不由顺声问道:“诶?伶伦,敖继这小子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伶伦声音原本不大,只是他们的席位和姜尤相距甚近,闻听相问,急忙回道:“回大王,微臣进殿时,看见敖继在外等候,故而询问敖少卿。”
“敖继来了吗?”姜尤诧异地看向敖正:“既然来到殿外,何不进来说话?”
“回大王。”敖正急忙回道:“没有大王令谕,任何人也不能……”
“嗨!”姜尤不等敖正说完,旋即传令道:“来啊,宣敖继进殿,添张俎案。”
敖正蓦然一愣,急忙奏道:“大王,今日商议军政大事,敖继无官无职,不便旁听。”
“他虽然没有官职,可至少还是我侄子吧?”姜尤哈哈一笑,旋即肃然道:“大哥,你看在座的众位兄弟。老伶伦已经年过六旬,最年轻黎羽也三十有五,若不用心栽培下一代,但等你我年老体衰,何以为继?”
敖正万没想到平日里和计蒙一样大大咧咧的姜尤,居然还有这番深谋远虑,不由钦佩万分,慨然无语。
伶伦却捻须微笑,心悦诚服道:“大王高瞻远瞩,我等自愧不如。正如大王所言,确实应该未雨绸缪,尽早选拔年轻才俊,让他们观摩旁听,也好累积军政经验。”
“嗨!”伶伦话声刚落,计蒙不以为然道:“领兵打仗,又不是开荒种地,乐正,带兵打仗的经验是战场上打出来的,可不是在这里能学到的。”
“哈哈,计蒙言之有理。”姜尤大笑两声,戛然而止,却又看向伶伦,轻笑道:“伶伦说的也对。不过,你们两人说的合在一块,那就更有道理了。”
姜尤嘻笑声中,龙中堂已经匆匆踏入殿门,忐忑不安地前行几步,恭敬施礼道:“参见大王。”
“你来得晚,赶紧坐下吃饭。”姜尤示意龙中堂坐下,不无调笑道:“待会,我们商议大事,还想听听你这历经几千年的小神仙有何高见呢。”
殿内众人不仅早已不约而同地看向龙中堂,还都亲眼目睹了龙中堂昨夜的荒唐一幕,闻听调侃,个个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龙中堂此时已经彻底死心,再也不想辩驳什么,可闻听众人哄笑,依然有些面红耳热,致谢一声,讪讪入席,饕餮大吃起来。
可他刚吃半饱,潜意识中忽觉有些不大对劲儿,偷偷一瞄,却见一众文武大臣已然放下刀叉勺筷,好像观赏奇景怪物似的注视着他。
他不由更加羞愧,心想:原来,众人已经酒足饭饱,放下碗筷,而我却还像几天没吃饭的乞丐似的在这里胡吃海喝,真是又让父亲颜面尽失。
一念至此,他急忙故作镇静,缓缓放下餐具,扯过俎案边缘的餐巾布,迅速抹了抹嘴,却也不知这时代的宴席规矩如何,只好故作镇静,直身而坐。
可他刚坐直身子,便听姜尤吩咐道:“来呀,撤去酒宴,备茶。”
指令声落,几十个男仆便各执器具从殿角左右两边的角门中鱼贯而出,匆匆走进殿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