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队,是率先迎战敌人,是要和敌人拼杀的。而我所说的先头部队,基本上不与敌人正面拼杀,而是在大部队行军之前数日已经深入敌后,把敌人军中的相关情况打探清楚,为咱们制定战斗策略而提供可靠的消息。”
“噢——”姜尤若有所悟,试探问道:“就好像——咱们打猎前派出去察看狩猎场的人差不多吧?”
“大王英明。”龙中堂急忙送上高帽,深入解释道:“正如眼前,咱们对有熊族的相关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可是,倘若派出去三五十人,把有熊族目前有多少人,在何处安营扎寨,从何处运来粮食补给,有没有派人联系神农?等等大小事务,一一打探清楚,咱们便能有针对性地制定出合理的作战计划,岂不是稳操胜券吗?”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吧?”姜尤沉吟着看看左右,商量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打仗嘛,打就是了。”计蒙不以为然道:“这些年来,从未像他这样啰里啰嗦,不一直连战连捷吗?”
“微臣倒觉得敖继之言大有道理。”伶伦肯定道:“就像素不相识的两人比武,提前知道对方力量几何,用何兵刃,有何绝招,总比一无所知地贸然迎战强得多吧?”
伶伦此言一出,八大方侯也纷纷响应,连声称是,而黎羽却轻咳一声,淡淡道:“提前打探消息似乎并无不妥,可眼看大战在即,只怕有些来不及了吧?”
“来得及。”龙中堂笃定回道:“打探消息并非高难之事,寻常士兵足以胜任。何况,利用筹备粮食整顿队伍的这几天时间,让他们提前出发,打探清楚消息后便在泗水城与咱们汇合,必定大有收获。”
“嗯——”姜尤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敖正,径直问道:“大哥,你说呢?”
其实,敖正听着龙中堂的分析,觉得大有道理,可他身为龙中堂的父亲,若是随声附和,又怕别人不服,所以只好装作用心思索,沉默不语。
如今闻听姜尤当面相问,不能再装聋作哑,于是沉稳应道:“回大王,微臣觉得,区区几十个士兵,不妨一试。若能有所成效,是大王之福,若作用不大,也无关大局。”
“有道理啊。”姜尤顿时打定主意,笑道:“既如此,敖继,等会议结束后,你去挑选士兵吧。”
“我?”龙中堂不由愕然一愣,心想:我无官无职,更无兵权,去哪里挑选士兵?您应该让军中将官担任才对!正欲婉言劝说,却听姜尤连声问道:“要多少人?需何工具?还有啊,你现在没有官职,不好带兵,这样吧,先做个中尉,领两百人,如何?”
“谢大王。”龙中堂满腹疑虑顿时打消,急忙回道:“若只针对眼下这场战役,一百人足矣。至于工具嘛——与他们平时行军一样就可以,其余的,我再想办法。”
其实,龙中堂原本想请姜尤准备一些纸笔罗盘,可猛然又想起这个年代并没有这些工具。
甚至,即便他幻化出一些纸笔罗盘,那些士兵既不一定认识字,也不一定会使用罗盘,还是等挑选好士兵之后,再因地制宜,见机行事。
姜尤一看龙中堂并没有额外要求,更加高兴,夸赞道:“行啊小子。看你如此有心上进,我很欣慰。那么,对接下来的进兵策略,你可有想法?”
“回大王,具体行军打仗,我并无韬略,不敢妄言。”龙中堂老老实实地回道:“不过,若是大王恩准,我还想组建一支弓箭队,训练一些弓箭手。”
“弓、箭、手?”姜尤从未听过“弓箭”两字,惊讶的一字一顿,连问三声,微微一顿,又满面惊讶地追问道:“训练他们的手?还是什么像手的东西?”
“这个……”龙中堂微微一怔,心想:在场诸位,也许只有计蒙见过牧大哥制造的简易弓箭,却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弓箭及其使用方法和强大威力,与其比比划划地解说半天,还不如拿出一张硬弓,让大家一目了然,也免得多费口舌。
于是,他当机立断,呢喃自语似的轻声念道:“木遁·塑木成型,弓箭。”
话音落处,龙中堂两手伸出,一套漂亮的雕翎弯弓便平放在他平直伸出的两条小臂上。
一支淡黄色的桦木雕翎箭,约有两尺多长,笔直地横担在弯弓上面,箭镞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箭羽乌黑发亮,干净整齐。
紫褐色的柘木弓臂,光滑锃亮,约有五尺多长,婴儿手臂粗细,一根绷得紧紧的深红色牛筋弓弦,足有小手指般粗细,被一匝匝的金丝银线紧紧固定在弓弰处。
一眼望去,这套弓箭编入凤毛麟角,千金难买,不仅比牧娃制造的那张简易弓箭漂亮数倍,简直算得上天壤之别。尤其对从未见过弓箭的九黎君臣来说,顿时看得瞠目结舌,赞叹不已。
龙中堂在众人瞩目中快步来到姜尤面前,恭敬呈上,轻声道:“这便是弓箭,请大王过目。”
姜尤惊喜交加,却并未伸手相接,而是迅速扫视左右,满怀期待地问道:“诸位兄弟,可有人用过这玩意儿?”
问话声中,眼见一众文武各个摇头嗟叹满面惊讶,姜尤既纳闷又惊疑,心想:计蒙和黎羽等人不曾见过也还罢了,大哥为何也惊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