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淡淡一笑,心想: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顺势又看向龙中堂,却见龙中堂胸有成竹道:“微臣以为,可以把这两种行军策略取长补短,互相融合,似乎较为妥当。”
“哦?”姜尤顿时精神一振,好奇追问道:“如何取长补短?”
“第一步,依兵正计划,让兵正率领先锋师率先启程。”说着,龙中堂看向计蒙:“不知要准备几日?”
“明日阅兵,后日整顿,大后日一早起程。”
“父亲,您所说的五千士兵,全部集结需几日呢?”龙中堂转而看向敖正,同时又补充道:“而且,这五千兵士,包括兵正将要挑选的三千前锋吧?”
“当然包括。”敖正看到龙中堂从容自若,运筹帷幄,既感到深深欣慰,却还隐隐藏有几分惊奇,淡淡解释道:“奉大王之命,三日前已全部集结在城西大营。”
龙中堂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心想:大王既然准备乘胜追击,自该未雨绸缪,提前练兵。于是冲八位方侯团团一揖,恭敬道:“诸位方侯,既然路途有远近好坏,若你们明日转回本部,随即带兵再赶至九黎城下,连去带回要几天呢?”
宗先眼见龙中堂容之可观,进退可度,才智过人,却还谦恭有礼,早已收起初见时的轻视,恭敬回复道:“玄菟、满骊、高饰和柳上等四个部落,十日内便可到达九黎城下,而索家、畎方、赤风和工巧等四个部落距离较远,则要半个多月吧。”
龙中堂这才醒悟,难怪姜尤方才定下半月期限,原来他对各方行军的时间早已一清二楚,不由钦佩地看向姜尤,道:“既如此,兵正三日后启程,大王和率先赶到九黎城的四位方侯则于十日后动身,不知大王和众位方侯意下如何?”
“甚好。”众人已然理解了龙中堂的计划安排,姜尤称赞一声,转而看向伶伦,吩咐道:“伶伦,你晚走几天,等索家、畎方、赤风和工巧他们四部齐聚九黎城后,再一块追赶我们。”
“遵命。”伶伦躬身应命,却又不放心地补充道:“大王,沿途之上,您和兵正可要多做些醒目的标记,免得我们糊里糊涂,走错方向。”
“放心吧。”姜尤不以为然道:“你们身后,不还有我大哥吗?”
“呀!我给忘记了呢。”伶伦自嘲笑道:“既有敖少卿断后,即便老朽不慎走丢,也会被捡回来的,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闻听伶伦的这番诙谐打趣,众人不由哄堂大笑,原本严肃凝重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欢快许多。
欢笑声中,姜尤一看原本计划要磋商许久的军事会议,不仅在谈笑声中便很快制定出追击策略,还意外增添两个堪称奇兵的新兵种和一员足智多谋武功超群的难得奇才,不由心花怒放,神采飞扬,高声吩咐道:“来呀!酒宴伺候,今日和诸位兄弟一醉方休,明日和众位兄弟一起追杀姬云。”
有人说,时间不仅仅是用来测量生命的,还是用来测试心情的——当你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地虚度年华时,它就像静静的河水,悄无声息,悠悠淌过;
当你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地等待某人前来赴约或某事即将发生时,它就像蜗牛爬树吃葡萄一样,旷日持久,遥遥无期;
当你日理万机废寝忘食甚而通宵达旦时,它却像流星赶月似的,电光石火,转瞬即逝。
而这最后的一种心情,正是龙中堂频频回顾九黎城时的心情写实。
自从那天确定了行军计划后,龙中堂身兼数职,丝毫不敢怠慢,依照原定计划,首先从数千名士兵中优中选优地挑选出一百名刺探队士兵和一百名弓箭队士兵,然后任命敖喜和敖悦哥俩分别担任队长,带着士兵进行常规训练。
然后,龙中堂又亲自赶到金库,却发现金库中的四种金属大大出乎意料。其中,黄金的名字倒还名副其实,确实是金灿灿的黄金;可整整齐齐码了两屋子的八万多两紫金却是紫红色的纯铜;而存量位列第二的所谓白金却分明是几千两白锡;至于那九百多两灰金,居然是一块块灰扑扑的白银。
这四种金虽然贵重,却让龙中堂看得糟心欲碎。因为,这四种金属与钢铁相比,硬度太差,不适合打造兵刃。
比如黄金和白银,虽然珍贵无比,可用牙齿都能轻松啃下一块,怎能拿来打造箭镞?
还有那几千两白锡,硬度还不如黄金和白银,甚至手指甲都能从锡疙瘩上抠下一块来,用它做箭镞,还不如直接把箭杆随便削个尖头呢。
唯有这八万多两紫铜,算是勉强能做箭镞,可紫铜打造的箭尖不仅难以保持长久锋利,甚至碰上稍微坚硬的东西便会钝成平头,使弓箭的威力大大减弱。
一时间,龙中堂哭笑不得,沉默不语,正自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却听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敖正轻声提醒道:“虽然数量不足,能不能把它们融在一块?”
“对呀!”龙中堂顿时醒悟,惊喜笑道:“我怎么忘记了呢?铜和锡融在一块,不正是赫赫有名的青铜合金吗?”
所谓“青铜”,早在《周礼·考工记》中便已记载了青铜的冶炼之法——“金有六剂:六分其金而锡居一,是为钟鼎之剂;五分其金而锡居一,是为斧釿之剂;四分其金而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