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忠勇侯夫人鄙了明悠一眼,带着得意,“臣妇也不愿闹大,都留些余地的好。”
“本宫身体不济已久,常年喝着汤药将养,也愿意和气了事,结仇不如结亲不是?”皇后温和劝道,“高敏啊,本宫知你早没了家人,最渴盼有个家,本宫便做这个主……”
“砰!”明悠一个响亮的磕头!直接把额头磕出血来,倒是把皇后和忠勇侯夫人都唬了一跳!以为出人命了。
明悠却还能说话,“高敏虽出身贫贱,但自幼也受过父教,知绝不能污人清白!此事可大可小,儿臣恳请皇后娘娘务必宣见府尹大人,以证儿臣绝没辜负皇上册封,至少品行无虞!”
皇后脸上的温和逐渐敛去,只剩冷穆!
明悠敏锐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也深知——
皇后有权直接下赐婚懿旨,届时不管她怎么想,都得遵从!
毕竟以皇帝对皇后的敬重,肯定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义女,驳了皇后的颜面,只会让明悠遵懿旨行事。
这就是明悠要让碧翠走一趟景阳宫的原因!可半个时辰早就到了,赵见月却还没来,碧翠恐怕是被有心人拦下了。
明悠的心,缓缓沉下,却是倔强的望向皇后,她的另一个“脱身”之法,就是真的闹
出“人命”。
皇后若敢下懿旨,她就敢血溅坤宁宫!不仅仅是磕破头的血染,而是真正的血溅三尺!“霍出”命来!
真要到了这一步,本该稳坐钓鱼台的皇后,可就讨不着半点好了,以皇后的智慧,应该不会允许事情失控。
好在皇后虽然不喜欢明悠,但确实如明悠推测的那般,理智的开了口,“罢了,到底是江湖出身,莽俗之气未消,不懂转圜。嬷嬷,传本宫口谕,宣顺天府尹进宫。”
容嬷嬷暗扫了明悠一眼,也生出浓烈的不喜!
以太子殿下的热切尽,今儿这赐婚若能赐出去,当后顾无忧。
偏生这是个不识趣的主,竟然还要闹!还敢闹,真不懂事!
可腹诽归腹诽,这口谕啊,还得去传!容嬷嬷压着不虞,把刚上完药的张富贵叫出去宣旨了。
张富贵股痛得很,却也不敢不遵从,忙就去了……
与此同时,皇后还做足了面子功夫的,传了御医来给明悠治额头上的伤。
因着一会要接见前朝大臣,自不能在东暖阁,皇后便带上忠勇侯夫人,先移驾去了西暖阁,留明悠一人在东暖阁治伤。
也是巧了,来的御医,正是上次在清豫斋给明悠治过额头的那位……
御医看了一眼如出一辙的伤势,叹了口气,
“郡主,您的肤质虽好,不易留疤,也别太糟践自己。”
之前便罢了,这都成郡主了,怎么还磕得这么用力?要不是有天生的优势,这不得留疤破相啊!
明悠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肩膀,看在御医眼里,就成了小心翼翼,哎!李修撰说的没错,郡主太柔弱,哪怕得了郡主之封,也不敢造次的,只会更小心,害怕被人不喜。
而能来后宫看诊的御医,一般都很老,既是为了避免唐突后妃,也是因为年纪大的一般医术较好。
所以明悠这样的,看在御医眼里,就是可怜的孙辈,再加上李家关照过的缘故,倒是治得更用心了。
明悠察觉到了微妙,在伤口治差不多时,试探问道:“不知怎么称呼您呢?”
“老臣,刘仁洺。”御医说罢,还从自己的药箱里,取了瓶药膏递给明悠,“您这三天两头就破皮的,多带点药备着吧。”
“多谢刘太医。”明悠感激接过,确定这位真对她怀有善意,才打探问道,“不知刘太医过来时,可有碰见什么事?”
刘太医耷拉的眼皮微微一抬,正准备给明悠包一卷纱布,被阻止了,“上了药便好了,纱布可以不用吧?”
刘太医点点头,“也成,但您别再磕破了,伤上加伤恐怕真会
留疤。”
“好的,我记下了。”明悠认真点头,也没再追问刚才的问题。
这里毕竟是东暖阁,宫女们虽然没凑在跟前,但肯定都在全神贯注的侧耳倾听着!
明悠也没想得到答案,她需要的只是刘太医回了御医院后,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递个话。
接下来还有场硬战!赵见月若是能来,把握更大一些!
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这不,她刚磨磨蹭蹭的来到西暖阁呢,外头就有小太监传道:“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求见。”
皇后眸光微闪了闪,“宣进来吧。”
赵见月旋即被引进殿来,倒是比明悠预期的快了不少。
而瞧见明悠还全须全尾着的赵见月,完全没克制住的松了口气,“母后,月儿给母后请安来了。”
“是给母后请安,不是来护着你郡主姐姐的?”皇后温和调侃道。
赵见月顿时没心没肺道,“哎呀,都有吧!儿臣刚听说,母后要给高敏姐姐赐婚?”
“倒不是本宫要赐婚,是忠勇侯夫人有意求请你皇祖母赐婚,但高敏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