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明悠的想念,远在鞑靼的萧回,再一次梦见了她。
梦里,明悠凤冠霞帔,嫁给了他,他高兴得无以言喻!
“悠、儿……”
喃喃梦语的萧回,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但就一瞬间!他惊醒了!
满脸胡渣的他,警觉的盯着四周。确定人都睡得很沉,他这才起身去解手。
但到了无人处,他却摸出了藏在怀里的口脂罐,那正是他从明悠处讨要的、有甜味的那一罐,散着淡淡的桂花香,对于萧回而言,却不是什么花香,而是浸融于血液里的思念。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回觉得自己得有十来年没见到心上人了,想她。
「悠悠。」
默唤了一声的萧回,红着耳根,往口脂面上轻舔了一小口,锐利的眸子里,立即闪起了星光,璀璨如星河嵌入。
半晌后,他又不舍的嗅了嗅,才盖起来,小心的放回怀里,如护珍宝,还不敢马上回去,得散散味。
在这敌营之中,从来不敢睡沉的他,就是怕说梦话,暴露了自己汉人的身份。没想到还是梦到了,幸好他还只是个小兵,没人留意,日后要更为警醒!决不能出事,还没娶媳妇呢!
萧
回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气,发现下雪了!不是很大,却不是个好兆头!
还没入冬,他所在的敌营距离大明不远,不算太靠北,竟已下起了雪!
「鞑靼今年恐怕会提前南侵,而且规模不小。」萧回十分肯定。
每年入冬,没粮的鞑靼必会南下,掳掠大明边镇。
今年雪下得这么早,鞑靼必然更缺粮,定会大举入侵大明,不像前几年那样小打小闹,将会有一场恶战!
可大明的边军在先帝末年经历过一场恶耗,当今陛下虽励精图治,可朝廷依然很缺优秀将领,更没有经历过打磨的精锐军。
土堡之变,毁掉了大明边军所有有生力量!大明能挺过来,全靠当今临危登基,以天子之躯守国门,耗光边军最后的血,才稳住大局。
后来鞑靼自己起了内讧,分裂出一支自称瓦剌的部族,内耗严重,这才有了大明十数年的安稳。
如今,瓦剌已经被西逐,暂时无法对鞑靼造成伤损,再加上冬寒提前!萧回越想头越麻,「得找机会立功,接近上层!才能知道鞑靼接下来的部署。」
萧回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想要在一年内立下足以被任命为卫指挥使
的军功,必须不走寻常路,所以谢安的建议,正中他意。
但他原本是想着,等鞑靼开始南侵时,他再一路一路的动手,伏击这些鞑靼贼寇,现在看来,计划不可行了。
鞑靼一旦大举南侵,他短时间内,哪能搞来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的伏击队?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但他不知道,自己递信回朝后,朝廷会否按他的思路走。
「只能赌了。」
萧回遥望着南边,目光坚定!
……
翌日,小六早早就在巷口守着,一瞧见李府的马车,立即回府来报。
是以,李晔刚下马车,就看见迎风站在谢母身侧的明悠,素淡青衣,窈窕如兰。
刹那恍惚间,和那夜堵他的皇后娘娘,隔空相映,一素一华,一清一丽,判若两人。
李晔抿唇垂眸,与二弟去扶下祖母,那头——
谢母已带着谢安和明悠迎上前来,万福拜下,“李老夫人。”
李晔三兄妹立即回礼,慈眉善目的李老夫人,也上前扶住了谢母和明悠,“快快起来,天这般冷,还迎出来作甚?”
“不打紧的,不是有手炉?”谢母含笑迎道,“老夫人能来,鄙舍蓬荜生辉也,您快请进。”
“会稽谢氏的门楣,也就你敢自嘲蓬荜了。”李老夫人含笑打趣间,已随谢母的迎请,朝府内走去。
两方的小辈这会也互相见了礼,主要是拜见明悠这位郡主,而后李明珠就凑到明悠身边,“方姐姐想我没?”
“没。”明悠好笑道:“昨儿才刚见过,有什么好像的?”
“我就想了!”李明珠噘嘴道,“我还把我最喜欢的糕点,一起带过来给你尝尝了!”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一会给你煮茶赔罪可好?”明悠卖了个乖。
李明珠不知道明悠今儿本就是要泡茶的,自然美滋滋,“好呀好呀!”
谢府不大,不分前后院,过了门房,穿过栽有一棵树,些许竹的小院,就能抵达正房的堂屋。
屋内早早便烧了炭,十分暖和,但并不闷气,反而透着股淡淡的桂花香,窗明几亦净,一如谢母本人,亮堂堂的,李老夫人颇为喜欢。
“您请上座。”谢母把人迎到了屋内右首位上,自己陪坐在侧。
其后李晔等人,分次坐下,李明珠却不坐哥哥们身边,还要挨着明悠落座。
李老夫人看得直摇头,朝谢母叹道,“家中就这么一个小姑娘,都被
我们宠坏了,谢夫人见笑了。”
“珠珠儿天真浪漫,挺好的,我就嫌悠悠太静了些。”谢母是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