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兰琢磨了一会,就把自己对刘喜神色的揣测,一五一十的说了。
龚姑姑心一颤,“好,多谢兰姑,郡主应该快醒了,拾掇好了便去,高妃娘娘这边、”
“应该也快醒了,我这就去通传。”蔺兰知道这事有些不寻常,肯定是要告知高妃,不能等高妃自己醒了再说。
龚姑姑这才放心些,“有劳了。”
“理应如此,这都是娘娘嘱咐过的。”
两相别过,龚姑姑回到殿内时,认真问道,“陛下可对郡主您流露出别样的兴趣?”
明悠原本是没多想的,可两位姑姑的谈话,让她不得不多想,“好像会多看我一会?”
龚姑姑脸色有些难看,明悠又说道,“可陛下昨儿才让我改口叫父皇,这不能够吧!”
说真的!她虽然是个鱼塘主,但就算是上辈子,她都没勾搭过“先帝”,这辈子更没想了!
光是回想到“先帝”那双雄狮般,充满锐利、莫测的深眸,明悠就脊背发麻,有种自己是只小兔子,一旦妄动,就会被利刃撕碎,被捏住命运咽喉之感。
这种感觉,不能说比谢临安危险,但绝对比谢临安具有压迫性!毕竟人家谢临安目前
还要苟,“先帝”可不用。
若按鱼种来算,这就是条鲨鱼!明悠这小小的鱼塘根本装不下,“姑姑,怎么办?”
“别慌,您也说了,都让您改口了,那应该真没那方面的意思,陛下许多年没让秀女进宫了,想来也淡了那方面的兴致,也许是因为别的事。”龚姑姑安抚道。
明悠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李家从前有意聘我为李二媳妇这事?”
“嗯?”龚姑姑并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明悠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龚姑姑:“郡主就这么信任我,这些话也敢跟我讲?”
明悠微楞,说实话,她原定的计划,倒是没有立即信重龚嬷嬷。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总要谨慎些,慢慢来。
但当人真的来到她身边,她就下意识的给出了全部的信任。
到底是龚嬷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是唯一为她付出了性命,还用性命保她更上一层楼的人。
是她穿越前,以及那汲汲营营七年里,最温暖、也最惨烈的光,让她不由自主的褪去一切防备。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姑姑无论如何,都不会害我。”明悠慢慢说道。
龚姑姑忍不住
摸了摸这张嫩脸,这样的信任,她虽自问无愧,但主仆之谊才刚开始,就能得到这样的信重,如何能不动容?
“那姑姑绝不会让郡主失望。”
这声承诺,让明悠再次愣神!
「嬷嬷绝不会让娘娘失望。」
几乎一样的话……
但这一句话,却是龚嬷嬷临死前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姑姑,不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失望。”
有些害怕的明悠,抱住了眼前还年轻的龚嬷嬷,不希望“历史”重演。
“您啊。”龚姑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且不说这些了,按您这说辞,也许陛下召见您,就是要敲打您,那倒没什么,我会陪您过去,在殿外等您出来。”
“好。”明悠点点头,这才起身更衣。
等她收拾好,带了龚姑姑和碧翠,一同前往谨身殿时,已是两、三刻钟后了。
刘喜见她来了,倒没直接通传,而是迎请道,“请郡主到偏殿稍后,陛下还在和几位大人议事。”
明悠自无不应,如此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熹微西斜的太阳光,都快沉下去了,刘喜才过来传话,“郡主,陛下有请。”
明悠立即起身,“有劳大拌了
。”
“郡主客气,您快请。”刘喜迎请间,还透露道,“您的义兄也在,不必紧张。”
明悠心下微跳,哪个义兄?谢安,还是油腻赵见深?
没谱的她,在走进大殿时,才知道居然是谢临安!好家伙,放心多了。
看来“先帝”还是贤明的,没有见色起意,是她这个鱼塘主思想不干净,以鱼塘主之心,度圣贤君王之意了,惭愧惭愧。
“高敏拜见父皇,见过兄长。”盈盈拜下的明悠,谢天谢地,鲨鱼她真的吃不下啊。
皇帝命刘喜赐座,才开口问道:“朕方才问过临安,他并不知道你生父怎么死的,你可还有印象?”
明悠愣了愣,怎么提起方老爹了?
大约是她平时过于伶俐,难得愣了这么久。
皇帝以为她是心里难过,语气稍缓,“朕命南直隶彻查你父亲一案,但证据已全被销毁,你可还记得什么?”
明悠这才明白,皇帝是要帮她报仇?!
这可真是……
怪!
怪极了!
但无论目的是什么,明面上看来,这都是天大的恩赐!
于是明悠连忙跪了下来,眼里也有了泪,“多谢陛下!陛下万岁!”
“欸?怎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