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尴尬的醇亲王闻言,只得赔罪,“娘娘息怒,左右是我等不对,先给您赔个不是。”
“对不起。”义安公主顺势道歉,“都怪我不好,怪我是在小地方长大,言辞总上不得台面,我、我真是无心的,还请高妃娘娘给个机会,让我当面向君主道歉。”
“别了吧,您一会说郡主长得跟狐狸精似的,一会逼郡主哪怕受尽屈辱、惊吓,也要一言置之,您可是高贵的一品‘义安仁敏固国公主’,我们郡主区区二品郡主,哪敢承您的歉?
知道的,说您仁厚;不知道的,说我们郡主恃宠而娇,目无尊卑。总之,都是您占理,您可别再折煞我们郡主了。”犀利咄来的龚姑姑,撩帘而出,语气尊敬,脊背却挺得极直!
高妃脸色瞬沉,“你还说高敏是狐狸精?”
“不是、我、”义安公主试图继续辩解!
“不必向本宫解释。蔺兰,给毓秀宫传个信。”
谁不知道明悠肖似萧贵妃?义安说人家是狐狸精,啧。
高妃温柔的看着义安公主,“去吧,本宫这儿就不留你了。”
义安公主脸色煞白,当时就想跪下来了!但高妃已示意小何把人搀
住。
崔茜瞧这阵仗,终于知道怕了,一个字都不敢说的,缩躲在醇亲王后头。
醇亲王有心劝说,却被高妃那双温柔的眼看得心虚,最终也没敢强出头,“那我等也不打扰您了,告辞。”
“不送。”高妃没想留人,她更想返回内殿瞧着点明悠,可怜的孩子,多灾多难。
但醇亲王还没能退出殿去,刘喜的声音就传进来了,“陛下驾到——”
众人当即迎驾,就连还在给明悠诊脉的太医,也得赶紧出来相迎。
皇帝阔步跨入殿内,也没叫人免礼,先就问道:“爱妃,高敏如何了?”
“还没醒。”高妃忧虑摇头,“陛下,您这回如论如何都得给高敏做主,否则臣妾不依。”
从未强势过的高妃,第一次没有主动迎向皇帝,出乎皇帝的意料,“先跟朕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衮多尴尬的站了出来,“都怪小王,又吓着郡主了。”
“这事倒不全怪衮多王子,还是义安有些不懂事。”
鉴于衮多是自己带进后宫来的,醇亲王不得不站出来“澄清”。
整件事也确实是义安公主强要留人,才造出来的结果,崔茜也不无辜。
皇帝听
完醇亲王的复述,又看向高妃,“可是如此?”
“臣妾没在场,陛下问臣妾作甚?”高妃反问道。
皇帝只能看向龚姑姑,“龚珍,你来说。”
龚姑姑领命做了陈述,基本和醇亲王说的差不多,但在她嘴里,衮多也是“主凶”。
而被指责了的衮多,依然十分老实的附言道,“怪我没考虑周全,不知晓当日给郡主留下那么大的阴影,就不该主动叫住郡主,合该避开,小王我、我只是想认错。”
“罢了,你的心意朕知晓,也代高敏收下了,不必再放心上。倒是义安,福慧看来确实对你疏于管教,这样吧、龚珍。”
“臣在。”龚姑姑垂首应声。
“你曾在宫中掌礼仪,把高敏教得也很好,就劳你每日抽空管教义安一二,务必让义安如高敏这般知礼晓仪。”
“不妥吧,高敏可离不得龚姑姑。”高妃皱眉道,“新任的尚仪是谁,叫她去。”
“朕不是想着龚珍教得好,才点她?”皇帝表态道。
龚姑姑却道,“陛下谬赞了,郡主如此,非臣教得好,如崔姑娘,她当日也受臣所教,却与郡主相去甚远,可见还得看人,非教之功。
”
“这倒也是。”皇帝恍然颔首,“那便叫皇后来安排,崔氏女也一起教了,除此之外,崔氏女每日再去京郊灾营当医女,至雪情过去,方止。”
高妃见好就收的起身拜道,“臣妾代高敏,多谢陛下为其做主,陛下万岁。”
“好了,不必多礼,小心身子。”皇帝松了口气似的,示意高妃赶紧坐回去。
等人坐好了,他才看回眼前几人,“义安,尔二人,可有异议?”
“谢皇舅舅宽恕,义安领命,必好好学。”脸色颇白的义安公主,哪里敢有二话。
崔茜就更不敢了,赶紧跟着谢恩,脸上终于有了悔意,这还是她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一个“教养不好”盖下来,直接把她曾进宫选伴读的光环碾碎不说,还雪上加了把霜。
崔茜已经能料想到,回去后定是要被父亲、母亲,乃至祖父狠狠教训了!恐怕得跪祠堂!
可她又实在料想不到,她只是出于不忿叫住了方明悠,嘴上也没把门了点,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高妃竟这么帮方明悠!为什么?不,陛下竟也这么看重方明悠?为她,连重要的瓦剌王子都没怎么赏脸?
崔茜想不
明白,只觉得今儿这事忒古怪!明明都是小事,怎么末了竟给安上这么顶“没教养”的名号?她这是,被义安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