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律律——”
他带着一群孔武的追随者,昂扬如昔年策马于京师街头的小公爷,意气奋发的勒着马!
受制的健马,纷纷嘶鸣而起的抬高了前蹄,又被马技高超的骑者压制得纷纷落下前蹄。
奔腾的英气,把纷纷扬扬的雪都融了,无数被踏起的冰雪,好似也被沸腾的气血冲散!
“皇姑父!”
清亮而兴奋的呐喊中,带了一丝激动的沙哑破音!亲近又热切,骄矜又克制,仿佛出门在外的小少年做了好事后,飞奔回家找长辈求夸,既想显摆,又希望长辈先一步的夸夸他。
少年气如此浓重!
任谁都难以想象——
就是这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少年郎,给大明报了土堡之变的血海深仇!
人们恍惚!人们惊讶!人们狐疑!然而——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少年战神骄傲的,叫身边人抬出鞑靼汗王首级时,化为乌有。
“皇姑父快看!”
亲自打开装首级宝箱盖子的萧回,真的像极了在向长辈炫耀的少年!
他笑容灿烂!目光赤诚!宛若天上的艳阳,只那么笑着,就让迎接他的文武百官,皇族上下,无数百姓,都有种雪霁天晴,艳阳
高照之感。
皇帝都被这样的他热烈到了,年过半百,侵淫皇权数十年的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恍惚见到了,孩子还没离开京城前,常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恣意又骄纵的模样。
快半年过去了,这个昔日他只是觉得还不错的少年,已经为他、为大明立下不世功勋,但再归来时!竟仍是那个少年!
没有不可一世;
没有怨怼难过;
不染浮世尘嚣;
……
当年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竟是没变!竟是没变……
皇帝难得的热了眼眶,“看什么?”
他像是一位慈爱的长辈,故作不知的,给少年人显摆的机会。
萧回愣了一下,有些不满,又有些兴奋的说:“皇姑父不知道吗,鞑靼汗王的首级啊!”
皇帝当然早就知道了,不然哪来这恢弘的迎接阵仗,但他依然温和的笑道,“我看看。”
于是认真看了的皇帝,把上了年纪的武官也都叫过来,一起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
用草灰防腐过,又一直保持冻得硬邦邦状态的首级,和鞑靼汗王生前被斩下的刹那,没太大差别,只脸色呈死灰而已。
“还有这个!”萧回又
取出鞑靼小王子的手臂!
如果是寻常的手臂,可没人能认得,然而——
“手心含日,这是鞑靼小王子的手臂!?”
张首辅率先点出关键,鞑靼小王子为什么深得王宠?正是因为他天生“不凡”,胎记长得好!
哪怕是大明人,也耳闻过他这不凡的胎记,所以张首辅大胆猜测道,“世子!你还伏击了鞑靼小王子的撤军?”
“对!”萧回眼神晶亮,“小爷带了几万人,大概啃了他十万兵马吧,可惜他还挺会打仗,没能啃下更多,不过没关系,小爷把他几个哥哥的命都留着呢,好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好!好!好!”皇帝热切的连说了三声好,又重重摁住萧回的肩膀,“果然英雄出少年!子彦!你之功勋,盖过全军!”
“嘿嘿嘿~”傻乐的萧回没有谦虚,得意洋洋的昂着下巴讨问道,“那侄儿可封个冠军侯啦?”
“封!”皇帝也乐道,“诰旨等你的军功全部统计出来,再一一列明于上,公告天下,以彰我大明冠军侯之勇!”
其实,皇帝早就命礼部拟好封旨,三位阁老都是知道的,可皇帝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
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也能理解,皇帝定是觉得之前定好的诰旨,不足以彰显萧世子的战功!需要润色、修改!
此外,原定的封侯书,封的是镇国候!但就在方才,皇帝改口了,皇帝要封萧世子为冠军侯!
中原王朝迭代千余年,自最后一位冠军侯去世,已有数百年不曾有帝王封“冠军侯”,只因第一位“冠军侯”太过传奇,其后的冠军侯多少有些平庸。
叫无数后世帝王都默契觉得,世间就不该再有“冠军侯”,理应让那个由汉武大帝册出的——功改全军之封,泯于历史。
可现在,皇帝觉得!眼前的少年郎,当得此封,“朕何德何能,竟配得子彦这样的武曲星,天怜大明,祖庇我赵氏江山也!子彦,朕有愧于你。”
含了泪的皇帝,竟当众道歉了!引来百官哗然,皇族震颤!
“朕没照顾好你的家人,都是朕的过错,郑卿。”
“臣在!”礼部尚书应声出列。
“给朕拟个罪己诏,朕、”
“陛下(皇姑父)使不得!”
不少朝臣和萧回,几乎同时阻止!
于是那些朝臣又都看向萧回,后者说道:“三叔的事,侄儿都知
道了,父亲没代祖父管好弟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