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回又叫了一声,但不等明悠应他,他就接着说道,“我在大宁府城外时,我曾以为,我已经没有家。”
明悠心头一颤,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一时哽住。
萧回其实无需她安抚,他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但我想啊,哪怕我其他的家人都没了,可你还在,你总会等我的。”
明悠立即点头,“是,我当然会。”
“我就知道。”猛然抬头的萧回,眼底还掩着一层水雾,把灿烂的星光折射得愈发耀眼!
明悠被这样纯粹的情感蛰了心,因为她无法回以同样纯粹、炽烈的情。
这也是她没有立即回答他求娶之言,一直避而不提的缘故,“我……”
复杂的言语,还没来得及表述,萧回就开始抱怨起来,“你都不知道,我跑了好几次龙虎观,都进不去你们住的里面!我好想见你!”
“你不是忙吗,还有空跑龙虎观?你也是傻的,进不来,你不会给我递个话,我叫人出来接你。”明悠本以为萧回是被事务缠身,才没能来观里,没想到这竟是个死脑筋。
“我都是半夜去的,哪好意思叫人通禀?”两人之间尚无婚约,又是大半夜,萧回
就算再任性,也知道不能那样做。
他的悠悠已经为他付出很多,她不在意旁人把她说成,在他还没去鞑靼,就被收入外室的人,只为了去救他大哥。
他却更不可以因此而轻慢她,那他成什么人了?
“对不起。”萧回十分抱歉。
他既庆幸于,两人没有婚约,不会牵连心上人;
又心疼于,两人没有婚约,招致心上人被人诟病。
总之,都是他的错,“若我能回来得早些,你就不必受那些委屈。”
他去鞑靼建功立业,虽是身为男儿,自幼便有的心愿抱负,却也是为了堂堂正正,不让心上人受委屈的嫁给他!
结果他是建功立业了没错,却没能让她不受委屈,家中亲人还是被她所护,她在京城里,反而为他做了太多太多。
一句谢,根本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他想,他们之间,应也无需感激,“悠悠,你还没回答我,嫁给我,可好?”
尽管知道,求娶该走三书六聘,不该如此贸然来问,多叫人家姑娘难为情。
可是他的悠悠不是一般的姑娘,他也想听到她亲口回答,他还想紧紧抱住她,亲亲她!
明悠被他这样直接、炽烈的凝望着,缓缓吁了口气,正要
回应,外头却传来老李的声音,“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念叨着呢!”
“嗯。”把缰绳递给适风的谢安,心思缜密的问道,“有客人来?”
“是啊!小公爷来了,在郡主厅里呢。”老李一五一十应道。
谢安眼皮一跳,“来多久了?”
“好一会了。”
“少爷!”
“安儿回来了?”
“娘出来作甚,快回屋里,忽热忽冷的,对身体不好。”
“娘还没那么娇弱,快过来!”谢母怕这小子不长眼,过去打扰人家。
但明悠已经出来了,“兄长回来了。”
谢安隔着院子看去,见着了明悠,也见着了跟在她身后的萧回。
“表哥!”大.大咧咧的萧回,笑容灿烂,“忙完了?”
“嗯。”谢安颔首,“刚从帝师府过来,请少师帮忙照看萧大哥了。”
萧回心头一热,立即道:“多谢了!这回多得表哥和悠悠,不然我是捣了鞑靼老巢,家却也被一锅端了。”
“你要谢就谢悠悠,安儿没做什么,都是悠悠在周旋。”谢母说着,又挂心问道:“你爹娘他们出来了吧?”
“皇姑父恩典,出来了。”萧回应完,赶紧向谢母见礼,“方才糊涂了,没先拜见您,
还请表姨勿怪。”
“哪那么多事啊,人多,都到堂屋里来吧。”谢母招呼道。
于是连并谢安在内,四人齐坐在了堂屋里,正喝着热茶。
“兄长这两日是又去了南州?”明悠率先发问。
谢安抬眸,秀气狭长的眼尾,微微上勾,“是。”
明悠这才听辨出他声音含哑,再一看!眼尾也染了薄红,若海棠春睡。
明悠愕然:“你发烧了!?”
“嗯?”渊眸迷蒙的谢安,似乎没听清。
谢母倒也看出了毛病,“小六,快去请大夫来!”
“……我没事。”反应了一会的谢安,慢半拍道。
“怎么没事?”谢母已经上手摸他额头了,果然一片滚烫!
“怎么样?”明悠问道。
“烫得很!”谢母又叫来适风,让他把人扶回屋去。
谢安皱了皱眉的,避开母亲的手,坚持道:“我没事,喝口热茶便好。”
“烫成这样,还叫没事?你、”又气又心疼的谢母,猜着这傻大儿该不会是心里难受,才把自己糟践成这般吧?
“娘先别急。碧翠,去煮姜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