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门的明悠,没得到回应,倒是和带着环翠过来的谢母碰上了。
“过来看你义兄?子彦呢,走了?”谢母四下看了一眼的问。
明悠点头,“嗯,他有事先走了,兄长这边怎么样?”
“姜汤喝下去就睡了,应该没大碍,你不用担心,忙你的去吧。”
“我也没什么事,先进去吧。”明悠说着,就要去推门。
谢母却摆手道,“娘是没空了,你帮娘剪窗花啊,你义兄这边有娘在就行。”
“也好。”明悠找不到其他自然些的借口,只能退开,“如果一直没退热,记得叫我。”
“放心吧!还能忘了你这个神医小娇娘?”谢母打趣完,已经推门进屋,“快去吧,大夫不是说过他身体底子好,不要紧的?”
“嗯。”明悠点头离开,却根本放心不下,但想着等谢安毕竟是病人,等他退了烧,再问不迟。
哪曾想——
谢安退热后,伤寒却重了,一直昏昏沉沉,卧床至初三这日,才见起色。
谢母忧心了好些天,高院使都来了三四趟,连皇帝都被惊动了。
刘喜这会就在谢安屋内,代皇帝问候谢安呢!
谢安倒是已能下榻,气色也还好,“劳公公回禀陛下,就说学生已好的差不多
了,南州的差事也不用劳烦他人。
之前只是年前事太多,都挤一块了,我自己没安排好,才病了这一遭。年后再去一趟南州,就能收尾,余下的便该陛下费心了,学生爱莫能助。”
刘喜对南州这边的情况还算了解,晓得谢安所言内涵,当下点了点头,“成,那咱家就按您说的上禀陛下,您也别急着去南州,怎么也得元宵后。”
“恐怕不成。”谢安遗憾道,“养好就得过去收尾,我可不想耽误春闱,我朝人才济济,陛下如此器重于我,我若失利,岂不是没给陛下长脸?”
刘喜笑了,“您这么说也是,那成!咱家都给陛下说,不过您走之前,最好进宫一趟,陛下挂念得紧。”
“那是自然,有劳刘公公了。”谢安有礼道。
“这有什么,那咱家先回宫了,陛下等着呢。”
“我这还不能吹风,不便相送,实在抱歉。”
“公子言重了!咱家一介阉人,给陛下跑腿罢了,哪能劳您相送?若叫陛下晓得您为了送我这老奴才,病情加重,咱家怕是要被杖毙!”刘喜客气说完,才告辞而去。
明悠早已候在外头,代谢安把人送了出去,又请刘喜帮她向皇帝、萧贵妃和高妃问好。
刘
喜笑眯眯应下,出了杏花巷后,却在跟干儿子感慨,“这巷子灵气逼人呐。”
“干爹您要想要,直接买一处便是,多简单的事!”
“也是,你回头找牙人问问看。”
刘喜想着,先是谢探花,再是高敏郡主、谢公子,啧!宝地啊!
谢探花大概是命格不够硬,担不住富贵,但后头这两位想来没问题,他刘喜更没问题。
……
送完刘喜的明悠,总算找到间隙,和谢安聊聊。
自那日之后,明悠甚至连年夜饭都没见着谢安,至今日,已有三天未见。
不在一个屋檐下还好,明明同住却没能见着,谢母也有意无意的拦着,明悠品出了点不对味。
“兄长今日这气色瞧着倒还好。”明悠缓缓开口,一直留意着谢安的神态。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安好像疏离了不少,尽管之前也没多亲近,但至少他表现得真和兄妹似的。
“歇了三天,药也不是白喝的,想问衮多的事?”谢安没看眼前的人,手里还握着一本书,是刘喜走后,刚拿起来的。
明悠看他把书放下了,才接着说道:“是,瓦剌进犯京师,是不是会提前?”
谢安抬眸,眸若沉渊,并无波澜,“有可能。”
明悠眼皮一跳,
试探道:“可梦到什么细节?”
“烧了一场,想起很多事,难为你了。”谢安淡淡道来。
明悠心下一震,这是彻底不装了!真要完全摊牌了!?
“郡主府隔壁的住所,我会卖给工部,毕竟你那郡主府大概要扩建,就不必再找隔壁那家了。”谢安想,既然做不到面对她时,真正清醒并心狠,那就远离。
他不想当赵见深,但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欣赏方明悠某些能力,也不愿她去瓦剌给他搞事,她既然也愿意收心,那就、就此“别过”。
“……”明悠一时无言。
这一瞬间,她在想,也许谢安之前并不是装,他确实没带着全部的记忆重生。
现在、此时,他才想起了所有,他记得他们之前的所有恩怨,记得他逼死过她。
原本只是狐疑的明悠,很快就信了七八成,因为——
谢安道歉了,“过往若有冒犯之处,对不住了。”
明悠愣住,“你……”
“那些乞丐,是乱军闯入,本想让你出宫。”
“什么?”明悠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