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子彦都回京这么久了,沈州和锦州怎么还没消息?”
不可能说实话的明悠转提起这茬,据她所探所知,那边的形势很一般。
谢安垂睫,很清楚她没说实话,但也接应了下去,“正常,这才是大明真实的战力。”
哪怕鞑靼小王子带尽主力军跑了,以大明边军的战力,两个月仍不足以彻底收复两州、三卫等失地。
而护国公治下的辽东军,还是大明最优秀的边军,哪怕战损严重,也比其他边军强上一、两分。
这导致能听得懂关键的明悠心弦瞬崩,“别跟我说,这样都打不赢?”
“不至于,最近应会有好消息。子彦当时带的若是我朝兵卒,想必这会都还回不来。”
明悠:“……”
屮了!历史上大明后期的军队是很烂!
但是,她没想到这个大明竟一样的烂!
不过细想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现如今都是文臣把持朝政,武将基本被排斥在权利中心之外,加上土堡之变还战损了大明最精锐的将士,MD……
明悠很有危机感的问,“重新练一支兵出来,来得及吗?”
这想法,与谢安不谋而合,而且他早已安排谢宽以护
航之名,秘练水师。
这次下西洋,除了找粮种,谢安还有一个目的:把谢氏水师名正言顺的编入朝廷。
但边军方面,谢安暂时无从下手,“得靠子彦了。”
如果他得到的消息没问题,萧回这小子应是要用带回来的鞑靼部下,组建一支萧家军。
近来萧回除了侍疾,就在忙这茬,想要撕开现有规制,组建一支独立于原有各军之外的勇猛之师,还都是鞑靼人!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谢安又加了一句,“我会帮他。”
明悠再次朝他望去,这回没对上眼。
但就算对上了,她也看不透什么……
明悠摸着温暖的酒杯,默默喝了一口,「看来这家伙之前真没复苏全部记忆,至少在她死后的部分,基本没复苏?」
否则明悠无法解释,原本她还能看出点端倪的谢狗,怎么会乍然深沉至此!她竟是半点边都摸不着了。
唯一能让她放心的,还真就是他以谢母起誓的话,她相信他对她没有恶意,但这种摸不着底,还是不怎么安心。
然而已经明白自己心意的谢安,怎么可能让她看透?在没把握之前,他决心将意图压在最底!
“多谢兄长。”慢腾腾
道谢的明悠,叹了一声,以作掩饰,“原本还想把子彦叫来的,又忌惮把他母亲气着了。”
“啧!那妇人,也是个奇的。”张天师随意发表了一下意见,“要本天师来说,郡主花容月貌,追求者甚多,何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萧回那小子再不错,你又不能随他出征,日后大多数日子,都是要在府上跟那妇人相处,必受磋磨!何苦来哉?”
要不说方外之人,就是通达呢!
张天师虽然不娶媳妇,也不嫁人,但一语中的!
明悠再叹,“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三清不负卿?”
把“如来”改成“三清”的她,即兴有感而已。
张天师却鼠目一亮,还抓了把乱糟糟的胡子,“妙哉!”
龙虎观这一脉的修道者虽不忌荤腥,也可入红尘历练谈情,但并不允许成家。
所以这句改自“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诗文,深得张天师的心。
“哎。”惊妙过后,只剩长叹的张天师,耷拉着已有些垂坠的眼皮,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明悠打量了一下张天师的“尊荣”,颇为唏嘘,是她以貌取人了,真没想到老张竟还是个有风月故事的天师
。
“什么意思啊?”小道童听不懂,“郡主姐姐,你又不是道门中人,为什么会负三清?”
明悠正想含糊过去,谢安却轻哑道来,“郡主是以三清做比,大意是想说,世无完全法,自也无完全人,取舍间,总归都会有遗憾。”
“哦。”小道童还是没懂,但没再问了,脑壳疼。
张天师倒是又叹了一声,“这般看来,郡主倒比老夫还通透。”
“那是。”明悠莞尔,她一直都很清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她既然想要萧回的赤诚、温暖,就不能嫌弃阳光伴来的阴影。
谢安听懂也领悟了她话中的深意,所以不再说话,偶尔会喝点酒暖身。
明悠倒是很快就放下一时的轻愁,和小道童堆雪人去了!玩得还挺开心。
张天师也没坐住,念叨了句一会再来,就回三清殿去了,徒留谢安母子。
“是不是很难过?”谢母轻声问道,“娘为什么让他离远点,本意就是不希望你屡屡碰壁,越来越难受,你自己不听劝。”
“还好。”谢安是有些低落,但谈不上难受。
他曾那样对方明悠,能得今日这份被平和以待,已是稀奇。
而且,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