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长示下,晚膳好了,我是来叫诸位用膳的呢。”望向其他人的明悠,侧身迎请。
因是早就说好的,两位太医也就没推拒,还道,“我等有口福了,谢家主还不知晓,郡主布置的膳食,连陛下都赞不绝口吧。”
“哦?那我这老翁也能改善改善吃食了,多谢郡主。”谢家主笑呵呵的,已从方才谢安的几句话里明白到,谢安很看重这位漂亮的郡主,有意将之培养为女眷第一人。
能当谢家家主,还能在谢安不显时,只凭与之商谈过一夜,就力排众议,将其立为谢氏接班人的老谢,自有其独到的眼力与辨析时局之力。
国子监革新,高敏郡主作为女子,将随大潮而成为其中第一名女子教员,寓意之深远,谢家主看得出来。
这位漂亮的郡主显然也非徒有其表,马上就从临安的话里明白到,这是机遇!还能机敏应答,把这席谈话圆得哪怕被流传出去,也不会惹来任何闲话。
哪怕临安已深得陛下信任,但若高敏郡主方才回上一句,“好啊,还请兄长帮忙费心”之类的,一旦传出去,难免给人一种谢安就能拍板,言辞自负、轻狂之感。
……
翌日,明悠穿上宫中
早已送过来的素衫,一副俊俏书生打扮的进了宫。
同她一起进宫的,不是约定好的萧回,而是被皇帝口谕召见的谢安。
课时设在文武百官早朝之后的巳时,不算早,骄阳正煦。
“陛下召见兄长作何?”明悠还以为,皇帝至少会放人休息几天。
毕竟明日就是既定的游街日,总得给人休息好,以颜值最高峰出场吧。
“不知。”嘴上这么应的谢安,其实心里有数,但他没说,眼角的余光一直停留在明悠腰间。
那里系了一根腰带,将素青的长衫扎实后,显出明悠纤细的腰,给谢安一种随手也折断之感。
可他又知道,这腰没那么容易折,韧得很,能撑得住他的体重,将他稳稳捞起不说,还依然可保持笔直。
谢安的思绪由此定到了,昔日在绿绮阁差点摔倒时,被明悠稳稳当当抱起的一幕,那时他还不知自己心意,甚至以为她是在以特别的方式勾他。
现如今……
他感觉自己的心,已被狠狠勾起!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抱了不说,腿都捏了,纵是无意为之,也定有本性使然,说明她的手和身体,对他、有意?
心,猛然急跳的谢安,立即垂下眼睑
,以长而密的睫,掩住所有情绪。
明悠却以为他方才在思考,这会已有眉目的问,“兄长想到了?”
“可能,进宫便知晓。”谢安扣紧自己的袖摆,用手抚平极轻微的褶皱。
明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随他那纤长如玉的指,抚到末端。
“听闻太子今日也会到清风殿,你们大概会由太子带引,先给圣人像敬香,听完圣人规训、进学规章后,才返回清豫斋内开学。”谢安状似闲适的说来。
明悠微微皱眉,“太子殿下不会经常来清豫斋吧?”
谢安就是想听到这个问题,“不会,李阁老虽已能上朝,许多事还是由詹事府总领,他很忙。”
“那就好。”明悠并不想和这位有太多的相处。
之前为了当卧底,搞到点利于帮国公府的消息,她才忍着油腻,多番“示好”。
后来再想说清楚,显然不可能,反而会惹怒赵见深,只能继续钓着,且行且看。
谢安因而看出她真实的厌恶感,心里挺舒坦的,以前总觉得她跟谁走得近,就是想以色诱之,好把那些被她颜色俘虏的人当枪使,受她趋遣。
而今清明后,他才清晰看出,不一样的,完全不同……
上一世,她确实是
在以色为诱,以色为器,将那些被她所迷的人,全都捏玩于鼓掌之间。
这辈子,她显然有所调整,哪怕是在对萧回时,也没有再故露媚态,神色自然随意,基本出自本心。
回想起来,两世的差别其实挺明显的,但他楞是“看不出来”,起初还总觉得,她在用更高明的法子,勾他、钓他。
其实,是他心里有魔障,想要她勾他、钓他。
于是看花是“魔”,看树是“魔”,看月是“魔”,看什么都是“魔”。
……
转眼进宫,明悠由张富贵引去了清豫斋,谢安则由刘喜亲自引去谨身殿。
除赵见月外,明悠发现,人都到齐了,她竟是最迟那个?
而且她们穿的衣服,和她的也不一样,灰扑扑的?
“方姐姐!”率先朝明悠奔来的,自然还是李明珠。
明悠便愕然问道,“你怎么来这般早?这可不像你。”
她还以为,李明珠肯定要比她迟,陈聘婷估计也早不了。
可距离说好的时间点,分明还早了半个时辰有余!
“我迫不及待要见方姐姐啊!”李明珠理所当然。
明悠一言难尽,“倒显得我耍大牌了。”